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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红斑下的神秘信号
夏夜，海南文昌航天城的气温显得闷热不堪，从南中国海吹来的海风也没能降低文昌的气温，人和虫子都在痛苦地嚎叫着。可即便是如此的闷热还是无法阻挡世界各地的游客聚集到文昌航天广场上，喝着冰凉的啤酒看着航天大厦上的一个超大的激光投影。激光屏左上角显示着：2156年7月28日，21点35分8秒。一个巨大的气体星球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这就是太阳系的第一大行星，木星。人们惊讶的看着这个气体行星大红斑，这个刮了几百年的气旋，宛如一个巨大的眼睛凝视着黑暗的宇宙，那目光如太空一样寒冷。突然人们开始惊呼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点进入了大红斑的周围，屏幕上不断拉近，那是停留在木星远距离轨道上的玉兔四号无人探测器拍到的画面，形状如一只椭圆鸡蛋一般的玉兔五号缓缓的划过大红斑，就像一只叮在大象额头上的苍蝇一样。逐渐，玉兔四号探测器的镜头拉近，玉兔五号的画面慢慢变大，屏幕上显示数玉兔五号身后的三道火焰。
“报告海南，玉兔五号距离木卫二两千公里，请指示。”
“关闭三号四号发动机，准备登陆。”
屏幕上显示玉兔五号的四个发动机熄火，只有两个喷口还喷发着火焰，玉兔五号速度慢了下来。激光屏的镜头被拉远，大红斑开始变小，玉兔五号从镜头消失，一个巨大的白色星球进入了镜头，屏幕上显示——木卫二。人们惊呼了起来，这个白色星球显得如此的干净宛如人间的天堂，想起五百年之后也许人类就要在着定居，航天广场上有点喧闹了起来。
屏幕切换到航天城指控大厅，欧阳明坐在调度室中，隔着防弹玻璃看着看着指控大厅的大屏幕。
这是殖民星计划执行的三年之后，玉兔系列飞船第五次登入木卫二。这一次的主要任务有两个，探测地下水源和寻找未来木卫二的人类基地。
欧阳明在太空探索方面，并不是太专业，但作为殖民星计划的总工程师，却必须象征性的参与其中。原本他也是坐在指控室里，参与各个子工程的决议，作为总工程师他的必须受到应有的尊重，几乎所有飞船指令的制定，甚至是操作都需要他的点头。这与三年前他以及他的学说受人漠视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但这种尊重却让欧阳明感到了难堪，当一个科学家在玉兔飞船是否停靠只木卫二和木星的拉格朗日点上，咨询欧阳明的时候，他却皱着眉头。
“什么叫拉格朗日点？”
当科学家给他解释了一大堆听不懂的物理学术语之后，他终于发现自己显然不能过问一切，这是他的能力所限制的。最后他索性搬出了指控室，只是在指控室后面隔着防弹玻璃的调度室看着电子屏幕，不在过多的过问飞船的事情。只是对一些程序性的问题做出礼貌性的决定，其他专业的都交个了殖民星计划的科学小组，这个小组由周玲带领。
玉兔五号的最后两个推进器熄灭了，飞船调整着姿态进入了木卫二的一千公里的轨道上，准备着最后的着陆。
木星的图像几乎遮盖了指控大厅的半个屏幕，红色的气旋清晰可见。在木卫二上看到的天空就是木星，那画面显得壮观而静穆。大红斑仿佛朱庇瞪着一只硕大的牛眼睛紧盯着洁白的腓尼基公主。
“多么壮观的朱庇特，多么美欧罗巴。”
欧阳明无比深情的看着被冰面覆盖的木卫二，仿佛盯着一个穿着薄纱的裸女一般让他的脸上微微发红。看着飞船着陆的画面，他突然有股想要写诗的冲动。
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有人会认可古铎博士的混沌社会学，没有人会相信五十年后存在着末日危机。现在古铎博士生前提出的殖民星已经落实了，玉兔五号正降落在木卫二上，在未来的十年年内，木卫二将建立人类的第一个基地，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木卫二降温和大气层改造工程。这虽说是个一个迟到的认可，但比起被漠视已经好多了。
玉兔五号缓缓地在木星巨大的风暴背景下移动着，两小时之后大红斑已经移动到了玉兔五号的左边，玉兔五号关闭了全部发动机向木卫二坠落。在距离木卫二地面一百公里的高度，玉兔五号打开了主降落伞，虽然木卫二空气极其稀薄，但面积达到三个足球场大的降落伞还是减缓了飞船的下落速度，如一个大洋中的海蜇那样缓缓的在空中漂浮着。在距离地面十米的时候，飞船启动了火箭反冲器，只见一股火焰从从玉兔五号的底部喷向了木卫二的光滑的冰面，飞船安稳的着落在木卫二的面向木星的赤道上。玉兔五号的飞船显示屏上显示人类第一次载人登入木卫二的时间：2256年7月28日，23点35分8秒。
“报告海南，着落点为西经45.6度的南纬0.4度南赤道上，气压1×10(-6)帕斯卡，表面温度113k，表面重力0.134g。”
指控大厅里传来了一阵掌声，这意味着玉兔五号安全完成了着落。指控大厅里科学家们握着手互相祝贺着。屏幕上传来了欧阳明的头像，他微笑着坐在调度室里看着指控大厅屏幕上的木卫二。听着人们传来的掌声，不禁热泪盈眶。这时候他想起了已经死去十年的古铎博士。
“启动生命探测系统。”
指控大厅的发出指令之后，玉兔五号驱动着六个轮子，在冰面上行驶着，底部的探头发出激光束探测着冰面厚度，屏幕上不时传来了阵阵轮子转动的噪音。半个小时过去，玉兔五号传来信息。
“报告海南，经探测发现该处冰层厚度五十六公里，以下有四十公里的海洋。”
这个报告发来，控制室内又一阵骚动了起来，虽然科学家很久已经知道木卫二的地表下存在着液态水，但还是在第一次实际探测中发现了地下水。有冰有海也许就意味有生命的可能，至少说明这个星球是能够被改造成第二个地球的。
调度室一个年老的工程师走到了欧阳身边，对他耳语着。
“欧总，五十六公里的冰层，虽然已经达到理想的厚度，但是我在这个落点方圆二百公里之内我们还是能找到更薄的冰层，卫星探测这点的平均厚度在32公里左右，是不是再探测一下。”
这是殖民星环境规划总工程师张云涛博士，是生态环境学的顶尖人物，他说的话固然是有一定道理的，欧阳连忙点了点头，在技术问题上欧阳明对这位工程师自然言听计从，如果不是军方让他来主持殖民星计划，欧阳明德根本就不会坐在海南文昌指控中心，去指挥世界各地的航天专家。
欧阳明没有提出异议，张云涛将指令传达给了指控大厅，并传达给了木卫二。
“玉兔五号，继续探测冰层厚度，发现冰层低于三十二公里，立刻报告，并在四十分钟之后准备启动探测钻头，四小时之内穿过冰层探测深层海洋。”
“玉兔五号收到。”
突然屏幕有点轻微的振荡，并发出一组奇怪的噪音。玉兔五号同文昌指控中心失去了联系。
“玉兔五号，听到请回答，玉兔五号，听到请回答。”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指控大厅传来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欧阳明看了看张云涛。张云涛只是不断通过话筒呼叫着玉兔五号。
“问题不大，信号受到了干扰。”
“什么原因引起的？”
“很难说，人类的广播、木星本身的辐射都有可能，我查下这个干扰的来源。”
张云涛对着话筒说道，“银河空间站，我是海南请检查信号来源。”
“银河空间站明白。”
银河空间站原本是上世纪中叶中国政府单独设立的宇宙空间站，长期有科学家居住，其开始的目的就如二十世纪的奥兹玛计划那样，在太空环境监听宇宙文明信号，但一百年过去始终没有结果，如今已经改成天基卫星的维护站，主要工作是捕获已经停止工作的卫星，进行修复，同时作为一个太空中转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卫星，在太空中对太阳系之内的宇宙飞船进行遥测，随时向地球发布数据。在殖民星计划中，银河号空间站主为木星发来的信号进行过滤，保持和木星通讯的顺畅。
整整十分钟，那股噪音始终在大厅中回荡着，指控大厅呼应着玉兔五号，终未接受到玉兔五号的答应，欧阳明有点担心了起来，如果失去联系的话，不但危机到玉兔五号机组上的三名科学家，对于在当前步履维艰的殖民星计划将是个重大的打击，也许殖民星计划这样胎死腹中。想到这有点着急了起来，不时擦着脸上的汗水。
“欧罗巴航天局和北美指控中心有消息吗？他们接受到玉兔五号的信号了吗？”
“和我们一样，欧洲和北美接收的信号都是从我们这转过去的。”
张云涛不停地通过指控系统呼唤着玉兔五号，但除了兹兹的电磁干扰声，什么也没有。
又是五分钟过去，那声音突然消失了，海南指控中心又恢复了同玉兔五号联络的通畅，欧阳明终于呼了一口气，这十五分钟的噪音简直是煎熬。
“谢天谢地。”欧阳明看着玉兔五号的图像不禁长长舒了口气，“玉兔五号，找出故障原因了吗？”
“报告海南，未发现信号来源。”
“是太阳斑耀吗？”
欧阳明刚刚发出疑问，指控大厅传来了银河号空间站太空站的检查报告。
“报告海南，经分析这是低频300赫兹的无线电信号。”
“继续工作吧，我们应该当着全世界的面，让地球人知道木卫二冰层地下的海洋到底有什么，一个伟大的时刻在等待着我们。”
张云涛给玉兔五号发出了指令。
“玉兔五号，准备钻探冰层，三十分钟后启动海洋生命探测系统。”
画面上显示玉兔五号的底座伸出了一个巨大的钻头，面积比起玉兔五号还要大。三十分钟之后这个钻头将带着玉兔五号钻土地下冰层，进入海洋之中。
在玉兔五号开始钻探木卫二冰层的时，欧阳明接到了雷欧的电话。
“欧阳，刚才海南和木卫二的通讯是不是受到干扰了？”
“是的，想不到平塘天文台也接收到这干扰信号呀，你知道这信号是哪来的吗？”
“不，我们并不是直接接收到干扰信号，而是通过玉兔五号接收到的。
“这是奇怪了，从来没出现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安全了。”
“玉兔五号能再接收下这个信号吗？”
“什么？”欧阳明有点惊讶于雷欧的这个要求，“为什么。”
“现在不好详细解释，我感觉这个信号源很独特，不像是大自然形成的。”雷欧说道这的时候语气有些起伏。
“会影响玉兔五号和海南的通讯安全吗？”
“放心，这个信号很微弱，不会给玉兔五号的通讯造成麻烦，我只想再监听下这个信号，做下记录。我能进入指控大厅吗？”
欧阳明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串密码，这是对雷欧进入指控大厅进行授权。不一会儿雷欧的画面出现在指控大厅的屏幕上。
“各位，打扰了，我是天眼计划小组的冯雷欧，刚才我们通过玉兔五号接受到了一个信号，我有个要求，我们想再次通过玉兔五号接收下这个信号，不知道可以合作下吗。”
指控大厅的科学家看到雷欧出现在屏幕上，知道这是经过欧阳明授权的，他们回过头来透过调度室的玻璃看了下欧阳明，欧阳明点了下头，对着话筒说道：
“让玉兔五号先停下，按照雷欧的要求操作。”
玉兔五号钻出了冰层，伸出了天线不停旋转着。屏幕上再次显示出了巨大的木星在缓缓地转动着。
雷欧对着玉兔五号说道。
“玉兔五号，将天线转向太阳看看。”
玉兔五号将天线转向太阳，没有任何的动静。
“转向地球看看。”
依然没有动静。
屏幕上的大红斑睁着冷峻的眼神凝视着欧罗巴，那目光寒冷的都让欧阳打起了个冷颤。
“雷欧这个信号会不会来自木星？”
“有可能，这个信号如此微弱，如果不是到达木卫二显然被隐藏在宇宙的电磁波中，玉兔五号将天线转向木星看看。”
雷欧的出现让玉兔五号对木卫二的探测出现的戏剧性的结果。谁都知道天眼小组是监听地外文明信号的，现在却对一个干扰木卫二探测器的信号产生了兴趣，这个信号显然很有价值。屏幕上玉兔五号的圆形天线转向硕大的木星，时间一秒一秒地消逝，人们紧盯着屏幕测倾听着，显然大家都渴望再次听带那组奇怪的声音。虽然都不知道那组信号是来自于哪，但他大家心中都存在这种不愿意说出来的可能性。
“玉兔五号，顺时针转10度，对准大红斑看看。”
玉兔五号的天线转向了大红斑，突然那股噪音又出现了。信号时有时无，但只要玉兔五号的天线转向木星大红斑就能听到组信号。雷欧做出判断，这信号是来自木星大红斑下的。
接收了十分钟之后玉兔五号重新和海南文昌指控中心取得了联络，按照计划继续执行钻探木卫二冰层的活动。
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欧阳明却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件，那个干扰信号不断引起了他的猜想。是什么信号能够引起天眼计划科学家的重视呢？欧阳明尝试着去听了下电脑录下来的干扰信号，有点向海豚的声音，但似乎什么也听不出来。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又接到了雷欧的电话，他的声音显得兴奋且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欧阳，快，快来下。”
“去哪？”
“平塘天文台。”
“怎么了。”
“别问了，赶紧来吧，也许——也许——，总之来了你就知道了。”
从雷欧的催促声，欧阳明感觉到情况的紧迫性，难道这个干扰信号就真的那么重要？要知道从奥兹玛计划开始，人类监听了宇宙已经快两百年，几乎没有收到有价值的信息，这个干信号就这么重要吗？听着雷欧的语气，感觉这个发现是史无前例的，作为一个社会学家，欧阳明显然无法体会宇宙语言学家雷欧的惊喜，但他坚信能被雷欧这种级别的科学家看重的信息，一定是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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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信号分析
已经是午夜两点了，文昌航天广场上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人们视线跟随着玉兔五号的探测器转入冰层，打探着这个陌生的海底世界。是否也有生命？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样呢？许多人都带着这个疑问看着玉兔五号。但还有一些人却在咒骂着，大部分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一些松散的人权组织。他们打着人民利益高于一切的旗号，反对殖民星计划，认为这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财。当欧阳明坐上自己的专程空列的时候，欢呼他的人同咒骂他的人一样多。有人认为他是促进人类文明进步的英雄，殖民星计划会带领人类进入星际时代，有人却说他是人类文明的掘墓人，殖民星计划会让全世界一百七十亿人的生活水平倒退一百年。对于这些，欧阳明只是报以微微一笑。不管是咒骂还是欢呼，至少说明有人在关注他，比起三年前世界对他的冷漠来说好多了。十五分钟后水星号空列悬浮了起来，启动了离子推进器，向着贵州的方向飞去。这是军委配给他的私人专机，由华为航天机械制造公司在三十年代开发磁悬浮电推进飞行器。由于能够悬浮于空中，这种飞行器比之前的飞机安全多了。同时又不需要消耗化学燃料，而是用电离子推进的，所需的能量来自空列最后的核动力发动机。由于发动机体积的问题，小型飞行器依然无法安装热核发动机，但核裂变却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安全，特别是磁悬浮空列，所以三十年代开发的空列都是核裂变动力的。不到十分钟水星号已经飞进了贵阳上空，欧阳明靠着玻璃窗，看着黑色的大地上点缀着亮光，城市化运动改变了这个曾经贫瘠的土地，这种变化让黑夜也无处遁逃，可是对欧阳明来说城市化是把双刃剑，许是进步，但也在走向死亡。向着西边望去，那是一片丘陵，他看到三十道激光组成一个圆形整列，射向遥远的太空，大地在这光阵中歌唱着。一个的白色巨碗嵌在了丘陵之中，那就是建于一百四十年前的五百米口径球形射电望远镜，他如同大地睁着白色的眼睛凝视着寂寥的星空。欧阳明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他似乎和巨眼在说着什么，可欧阳明却什么也听不见。宇宙是多么的神秘呀，这是世界最最难以形容的词语。当欧阳明走进地外文明研究办公室，他看到了五个人，这与他想象很不一样，文昌指控大厅的繁忙和这里的安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整个办公室大概有一千平方米，一个巨大的屏幕上用分割成四个板块，分别是银河系内的一些星团星云，欧阳明依据有限的天文学知识，辨认出了马头星云、昂宿星团，其他的他就认不出来了。几个科学家正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时拿着笔在电子板上画着。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意识到他的存在，包括叫他过来的雷欧。他正在敲打着电脑键盘。屏幕左下方显示出一个波形图案，欧阳明知道那是声波频率的图案。办公室里回荡着刚从玉兔五号捕获的干扰信号，只是声音的频率在不断下降。估计天眼小组把这个信号转化成数字，并调整他的频率。声音显得有点低沉，并显示出一些间隔了。“停在三十五赫兹。”雷欧敲击了下键盘，屏幕上的声波图案停止住了，声音明显出现了一些断点，或长或短，当欧阳明显然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声音，他找个后排的位子，坐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屏幕。办公室安静了下来，五个人在倾听着这个信号。一阵长久的沉默，一个粗狂的中年人的用俄语说道：“也许声音本身没有意义，而是这符号排列的图案才有意义。”欧阳明看着那个男人，凌乱的头发，魁梧的身材，却留着两条整齐的大胡子，明显十九世纪的俄罗斯风格。屏幕上显示出一组由两个符号组成的图案，从结构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你们不要往复杂方面想，我们先假设这组信息是定向发射给我们的，并试图让我们理解他的含义。”“这个假设没太大意义吧，很难证明这个信号是故意要发射给地球的。”那个俄罗斯男子摇了摇头，对雷欧的假设提出了异议。“这不重要，只是个假设。不想让我们懂的话，我们怎么研究都不会懂，想让我们懂的话，这必然是全宇宙通用的。”“你说这个信号是一个罗塞塔系统编码？”“没错，全宇宙的罗塞塔系统只能是数学，而且容易让所有智慧文明人知道的也只能是——”雷欧的话未说完，其他五个人包括欧阳明都意识到了下面的话。“二进制。”“对。这个信号如果是定向向我们发射的，就会努力的让我们去认识其中的含义，那一定是排除了文明之间的文化差距。所以很可能隐含在二进制代码中。”雷欧在纸上画着什么，一个亚裔的中年男子却摇了摇头，他说着一口纯正的汉语。 “不对，如果这是二进制数学代码的话，这个信息将只有两个图案，看看这个图案，显然不同，那这个怎么解释。”他指着其中的一个不规则符号，对雷欧作出反驳。“先别管那么多，把长符号当做1，短符号当做0。”雷欧敲击和键盘将符号转化成了二进制，“或者反过来，看看得出来的是一组什么数字。”转换了之后屏幕上显示出三组二进制的数字。“再转成十进制的看看。”在雷欧将第一组二进制数字转化成十进制之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啊”的一声。欧阳明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从这惊讶的声音里他知道这个数字估计很重要，却看不出这个数字到底什么意思。大家的嗓子眼都提到了心头，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些奇怪的符号到底什么意思，但是这第一组数字让他们如此眼熟，以至于怀疑这是不是巧合呢？当第二组二进制数字被转换成十进制数字之后，指控中心又发出“啊”的一声，只是这一声来的更加强烈。在雷欧“咔嚓咔嚓”的敲击键盘声之中，人们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说出了大家惊讶却没敢说出的话，大家坚信这绝不是巧合。“光速常数！”“万有引力常数？”“对呀，关数字来说确实是这两个常数。”当敲击键盘的声音结束之后，人们看到的激光屏幕上的第三组数字。“普朗克常数！”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五个科学家的脸上挂着无比迷惑的表情。“从木星的大红斑下发来的是三个隐含二进制代码中物理学常数的信号，这要是大自然和我们开的玩笑，那这玩笑也真是开得太大了。”那个说俄语的男子面前像个孩子那样欢呼了起来，他不禁对着屏幕呼喊着：“我听了快三十年来之宇宙的信号，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有价值的信号。”这时候欧阳明才知道了屏幕上这三组信号的意义，他走到了雷欧的面前。“你们从这组信号分析出了这三个组数字？”“是的，大自然是不可能发出这种信号的。”“你确定这不是人了自己发出来的吗？比如凤凰号，朱诺号，一百五十多年前NASA曾经向木星发射过这两个探测器。”“不可能，这两个探测器没有任何理由也没任何必要用二进制数学代码向人类自己发射三个物理学参数。”“不是地球轨道上卫星发射的吗？”“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地球轨道上所所有卫星发射电磁波的频率都在我们这有备份，这个波段太弱了，如果不是玉兔五号飞到木卫二我们根本捕获不到。”“木星大红斑下到底有什么？”“不知道，欧阳，一切只等我们去了才能有发现，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个信号发射源是来自于一个智慧生命。”虽然谜底算是揭示出来了，但是欧阳和雷远还是一脸困惑的相互对视着，这三组物理学常数的想信号给他们太多的迷惑了。为什么他们会来自木星的大红斑呢？是谁发来的信号么？难道木星上有着人类未知的智慧生物，已经能够理解这三个物理学常数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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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末日堡垒
在天眼计划的科学家解读出大红斑的信号之后，天眼计划和殖民星计划的科学家组成了一个联合小组，对殖民星计划和天眼计划进行调整。在无法控制人口的情况下殖民星计划本身无法阻止末日危机的到来，人类将在未来五十年内陷入长达数百年的黑暗时期，甚至是毁灭。不过展现在欧阳明面前的还有一条道路，通过这个信号源也许能够接触到发射这个信号的智慧生命。这能够在短期内迅速提高地球的文明水平。就目前来说还停留在猜想阶段，但进入木星搜寻这个信号源将是朝着这个目标跨出了第一步。有了这个明确的目标之后，天眼计划小组和殖民星计划小组向东亚联盟的军委提交了一份报告，要求暂时停止探测木卫二，而先去木星搜寻那个信号源。他们的理由是殖民星计划的周期太长，要见效至少需要五百年，而这个信号源将可能让人类接触到高级地外文明，这会根本上改变人类的科技水平。欧阳明把这分报告提交给了军委最高作战指挥部，这是军委实质上的最高权力机关，殖民星计划只向军委负责，所以欧阳明将报告提交给了最高作战指挥部，也就是俗称的军委五人团。最高作战指挥部没有给予回答，欧阳明只是接到了李永泰的一个加密电话。“等你来了我们细细详谈。”李永泰没做任何解释，只是将地点的坐标发给了欧阳明的空列水星号，欧阳明从地图上看到这个坐标在四川南部。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机构设置在四川南部，这不像是个大城市，而是一个山区。“这是要去哪？”欧阳明询问身边的一个警卫，他只是礼貌性地回答：“欧总，您去了就知道了。”这个连他也不知道的地方一定是个高度机密的地方，显然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说。屏幕上显示此时是晚上八点多，四十分之后到达目的地。他闭上了眼睛，想着那个神秘的信号源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是地外文明发射过来的，那么殖民星计划就搁置的可能了。这个信号的出现显得有些突兀，完全打乱了殖民星计划的执行，当前的经济条件下显然无法独立执行两个方案。在节育计划下马之后，面对着末日危机，也许这个信号成为了人类文明的救命稻草。
欧阳明闭上了眼睛，小睡了一会。水星号漂浮到了三千米高空，喷射着蓝色的电浆，向着四川飞去。四十分钟之后，水星号悬浮在黑夜的空中，底部喷射出蓝色的火光逐渐变得暗淡，缓缓地下落，并支起了起落架，在路面上行驶着，公里周边没有建筑，只是显示着军事禁区的标志。欧阳明顺着舷窗看着满天的繁星，银河高挂在中天，如一条清澈的瀑布，拖曳着云雾静穆地俯视这个世界。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他发现自从北海道战争以来，他都没有为了自己活过一天。总是在忙碌着什么，似乎身边总有做不完的事，让他忘却了为了自己去生活。爱情？家庭？这两个词语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退伍这几年他几乎如机器那样活着。作为一个以人类自身作为研究对象的学者，他连人类最基本的情感都缺失了，活到快三十岁他没谈过恋爱，没碰过女人，甚至连想女人的时间都没有。这种情感上的孤独使他看到这么壮丽的星空有种孤寂的感觉。“我什么时候能够为了自己而活着呢？”水星号进入了一个山洞，星空消失了，窗外一片昏暗。欧阳明感觉水星号在下坡，隧道逐渐变大，并分出了几条岔路。他看了下屏幕，显示时速104公里，开了快十分钟，显然已经进入了地下。从不远处看到了灯光，巨大的安全门紧闭着。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卫站在岗哨里，按着手中的按钮，地上飘起一个环形装置，发出一道绿光对水星号进行扫描。绿光打出一个激光屏幕，显示出水星号的全部资料，甚至连空列所警卫人员的资料都显示出来。“检测完毕，安全！”激光屏上打出了这几字，岗哨里的四个士兵对着水星号敬了个礼，安全门打开。水星号开进了安全门，继续在一条隧道上行驶着，只不过速度有点缓慢。水星号进入了一个长五十米宽二十米的空间里，欧阳明感觉自己还在下降，显然这个空间仅仅是个电梯，在地下支起一个能够托起三百吨重的电梯，也许不是世界最大但足够惊人了，可想而知这个地下基地之巨大。一分钟后，欧阳明有了加重的感觉，一个更大的高一百二十米、宽两百米的安全门矗立在水星号的面前。四道绿色光屏从空列的头顶向尾部移动着，绿色的光屏显示着被它扫描过的水星号中每个物体的横截面，欧阳明甚至可以看见被光屏切开的心脏在跳动着，没有任何物体能够逃过这个光谱的扫描，能够有这么大穿透力的，也许发射的是中微子光束。这种安全防护程序连见多识广的欧阳都没见过。扫描结束之后，黑暗的空间打出了几个字。
“欢迎来到末日堡垒！”高一百二十米的安全门打开，进入欧阳眼前的是更为空旷的空间。就像他曾经考察过的危地马拉大天坑，这个地下天坑更大，目测直径至少有三千米，有二十多条纵向的隧道贯穿到坑底，直径有十米宽。他一眼望下去却怎么也看不到坑底，这个地下堡垒保守估计也有十公里深。周围有大大小小的隧道连接这个空旷的大厅。大厅的周围矗立这好几道安全阀门，和刚才看到的一样高，几乎每一个的高度都超过了五十米，从洞壁上的安全门大小推测，这些安全门足够存放一艘航空母舰了。洞壁上有许多电梯相互连接着，高达四百多米的悬崖都被被这些电梯连接成一个网络。坑壁上错落着许多的山洞，每一个山洞的直径都有二十米左右，有些关着门，有些着能看到了灯光。这种山洞遍布在整个坑壁上，他抬头望去，估算就这些洞壁至少有一千多个。其中最大的直径超过了一百米。真不知道在四川南部的地下，有着一个如此巨大的地下建筑，相比起来世界第八大奇迹兵马俑根本不算什么。这个巨大地下建筑俨然是一座地下城市。这里有风、有噪音，也有人，只是人走在巨大的钢架桥上，在他看来就像在水管壁上爬行的蚂蚁一般渺小。他只有登上泰山俯瞰着云海才有的这种感觉。这样壮丽的场面，不得不令他惊叹人的创造力，所造成的惊奇，在他这一生来说，仅次于一个月前，他在海南文昌指控中心听到的那段发自木星大红斑的神秘信号。一条宽四十米的刚架桥从一个发光的洞壁上延伸了出来，水星号停靠在钢架桥上，向着洞里开去。欧阳明清楚地看到在他下方一百米处，一艘巨大的飞行器正缓缓的飞进了一个山洞中，相比较之下，三百的吨位的水星号就像一只站在大象身上的麻雀一般，目测这个飞行器至少有万吨的空重。他惊讶之余看到这飞行器的背上清晰地写了几个汉字。“叶剑英号。”欧阳明突然想起来，这个艘飞行器很可能就是六十年前退役的元帅级空天战舰，没想到却在个地下天坑里见到了。他放眼望去，一共有十个一样大的洞壁，显然这里停靠十架元帅级得空天战舰。眼前的场景对于欧阳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下了水星号，在警卫员的带领下，穿过了一个隧道，走进了洞壁上的电梯，在两分钟之后进入了连接这个大坑三个隧道中的一个。大概三分钟之后电梯停了下来，欧阳明走进了一个明亮的山洞。这个大厅既不是第一层也不是第一排，总之是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坑壁上挖出的一个水泥大洞。欧阳看了下，里面有个硕大的两个世纪前的电子显示屏，中央放着一张长桌，显示东亚联盟地图的全息影像，上空还有几个圆点在移动，一旁则显示着，这个移动的原点是东京飞往上海的一个航班。李永泰咬着象牙烟斗站在全息影像旁，看着移动的圆点，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空间站的监测网启动了吗？”“报告首长，已经启动所有路基、海基、天基探测系统，任何一个比足球大的物体掠过联盟的领空，都会被探测到，并将信息传给东京、北京、曼谷、伊斯兰堡的天河超级计算机，一秒钟之内做出安全评估，并发布给指控室，遍布海、空、路、天的两百多个防御系统将等待命令摧毁该飞行物。”李永泰听着工作人员的话，会心地点着头，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他转头看到到了走进来的欧阳明德，又收起笑容，露出那一如既往的苦瓜脸。“噢，欧阳你来了！”欧阳明走到了影像的面前，桌子上显示的是内蒙古河套三维地图，随着影像的移动还能清晰看到三峡水电站的样子，再往西就是青藏高原，喜马拉雅山山头的那些点点的白色似乎告诉着他冰川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是什么？”欧阳迷惑地问道。“天域。”“天域？就是上次总参谋部联席会议上提到的天域？”李永泰指着影象上在北京上空飞行的一个白点说道：
“这是一架从北京飞往海南的C979客机，”李永泰用手触摸了下全息影像，白点变大，大概有手指头那么大，白点变成了一架客机的模型，还清晰的写着中国航空公司的字体，“这套系统是通过路、海、空、天四体的雷达探对整个地球进行实时监控，精确度小道厘米，（李永泰又触摸了下影像，全息影像显示出纽约曼哈顿街头的游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监控东亚联盟的领空，任何一个飞行的物体，哪怕是一只鸟都无法逃过天域的眼睛。”“这是个导弹防御系统？”“这是一百年前的叫法了，现在的全称是天、海、陆、空四体全区域战略防御与打击系统，简称天域，是一种可攻可防的武器系统。防御主要靠路基和海基的激光阵列，攻击的话，联盟境内的导弹基地都可以通过这个系统指挥，哪怕打的是一只苍蝇，都会被天域消灭。”欧阳明看着这三维显示器，李永泰将比例尺不断放大，三围图像有了一些弧度，他看到大地变得弯曲，逐渐成了一个球体，火星和木星显现了出来，地球轨道以内的金星和水星也显示在地图上，直到看到了土星的光环，地球变成了乒乓球的大小，这个图像才停住了。“怎么没有土星轨道之外的海王星和天王星呢？”“这是天域系统所能攻击的极限了。”“这么说我们的天域系统能够击落土星轨道以内的任何物体？”“理论上可以这么说，直径大于一百公里的天体都能被我们的核导弹摧毁。”“我记得上次总参谋部联席会议里提到，重启天域会引起我们联盟的政治危机，甚至会引起最高委的不满，没想到最终还是启动了。这个时代有启动这种战略武器的必要吗？”李永泰没有回答，只是叼着烟斗吐了口烟，欧阳明闻到了浓重的烟味。自从礼文岛战役，李永泰抽了曹武给他的万宝路之后，他就改掉了抽电子烟的习惯。在他看来那是电子对神经系统的欺骗，现在很享受这种吞吐雾的感觉。无论医生做出什么意见他都没当回事。“欧阳，我们走走吧。”李永泰带着欧阳明走出了隧道，走在一条修建在坑壁上的用铁架桥做成的小道，下面就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头上是一个三千米高的天穹。“你估计很奇怪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个巨大的天坑吧。”“是的，这好像是由天然溶洞加工的，我去过湖北省的腾龙洞，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奇怪的是这个洞我从来没听过。”“这个洞其实也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发现的，独特的喀斯特地貌使得洞内有很大的空间，而且深入地下十公里，东西走向延绵六十公里，最大的就是这里了，一个直径三千米的天坑，连着三条大洞，往东这个方向能一直走到重庆。但这有一大部分都是人工修建出来的。”“为什么要建造这样的一个地下工程呢？”李永泰走到了一个刚桥上，看着脚下的深渊，不时有飞行器从洞壁中飞出坑道。“在一百三十年年前，由于中国在综合实力上第一次超过了美国，中国的经济和科技实力已经是世界第一，美国唯一超过中国的领域就是军事力量，其中用于战略打击的核弹头超过了两万枚，而中国却不到一千枚，这一边倒的局势引起中国军方的警惕。一旦中美冲突演变成核战争，两国的常规军力能够打成平手，最终决定胜利的将是战略武器，一比十的劣势让中国军方认为，一旦发动核战争，中美双方将进行一场消耗战，最终中国将被美国消灭。于是在经济上处于优势的中国政府决定执行当初里根政府拖垮苏联的星球大战计划，不同的是里根的星球大战是个骗局，但中国军方执行的天域却是真实的。当时的目标就是提高自己的防御能力，在核战争爆发的前期，通过天域系统消耗美国的核弹头。在消耗美国百分之九十的核武器之后，再进行战略反攻。防御的层面从地面伸向了天基，甚至认为将来的战争可能会涉及到其他星球，所以导弹的射程能够达到土星轨道以内。激光科技的进步大大提高了天域系统的防御能力。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天域系统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在三十年代初，台湾、海底捞以及南中国海的大部分岛屿都被中国收复。随着中国的三个舰队，向着印度洋和太平洋延伸，美国战略空间受到了挤压。经济上的衰落，让美国政府陷入恐慌之中，人民对政府失去了信心，国家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和历史上的许多危机一样，军人总是在这个时候显得很耀眼，美国军人认为要提振人民对国家的信心，必须在军事上引得一场胜利。当时的总统就是现在北美联盟总统马丁柯蒂斯的曾祖父弗林特柯蒂斯。他开始对中国采取战略进攻的态势，力图通过军事优势让中国在国际事务上向美国屈服。中国政府感觉到中美冲突的加剧，有可能在未来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加大了天域系统的建设。正好，上世纪三十年末在四川南部发现了这个溶洞。当时做出的报告是建立一个物理研究所。”“是西南国家高能物理研究所吗？我记得当时在四川启动是个粒子加速器项目，后来没声音了。”
“对，当时是这么叫的，其实这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在第三次世界战争爆发的时候，能够建立一个抵抗三千万吨当量热核攻击的地下指挥部，能够依靠这个指挥部控制天地海空四体的激光防御阵列和战略导弹基地，发起消耗战。还有一个做作用就是，如果战争爆发，大部分的国家精英将转移到这个地下溶洞中，依靠溶洞里独立的维生系统维持生存。所以以这里不但是个作战指挥中心，还是个人类文明的避难所，我们把它叫做末日堡垒。”“哪些写着数字编码的洞壁是什么？”“为了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保存人类文明，我将人类历史上创造的文化、科技方面的成就都进行了数字化的处理，拷贝在这里存放的一些超级计算机里。同时我们保存地球所有物种基因，储存在这里。各物种的种子、书籍、机器、几乎人类历史上所创造的文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样本。”听到这欧阳明不禁啧啧称奇，显然末日堡垒还是个种子，一旦人类文明毁灭，依靠末日堡垒还可以重新进化出来。两人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壁旁，欧阳明看到地面的一个高大三百米的洞壁。“我刚才看到了一架叫做叶剑英号的飞行器，这难道就是八十年前的元帅级空天战舰吗？”“是的。”“我听说他们在《上海和约》之后都被拆卸了。”“不但没有拆卸，十艘空天战舰都保存完好。你看到的叶剑英是六万吨级的空天战舰，可以空天自由飞行。最大的是朱德号，二十五万吨，在全加速的情况下太空巡航速度接近第三宇宙速度。曾经经过秘密实验，在做完补给的情况下最远飞向了冥王星附近的柯伊伯带，进行了一年的考察。”“为什么要建造如此巨大的空天战舰呢？”“末日堡垒虽然非常牢固，但不是无法攻克。所以中国军人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一旦末日堡垒被攻克，失去了对整个国家的防御体系的控制，必须有其他可移动的基地代替末日堡垒指挥国家的防御体系。这个基地只能是可在空天飞行的空天战舰了。第一架就是叶剑英号，比较小，还是采取的核裂变技术，但已经能够进行空天巡航。之后的十年又连续制造了九架，并进行了升级，采用热核动力发动机，可以以第三宇宙速度在太阳系内连续航行一个月以上。战舰上有着二十架空天飞机，以及三百个激光武器，每一架空天战舰都是一个单独的天域系统，可防御可攻击，但是还是以防御为主。叶剑英号可覆盖的面积在二十万平方公里左右。也就是说当叶剑英号飞到地区三千公里的轨道上，可对附近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地面进行全天候防御。三百个激光武器组成的阵列，能够同时摧毁他所覆盖范围内的任何三百个物体。其他九个空天战舰的性能都都大大超越了叶剑英号。同时启动十个空天战舰的话，在末日堡垒失去作用的情况下，十个空天战舰能够保护大于一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不受核打击。所以空天战舰可以说是天域系统的备份。不过到目前为止，这十艘空天战舰也就一次进入过战备状态。”“是波斯湾危机吗？”“是的，当时因为伊朗扣押美国军退役军舰的问题。美国对霍尔木兹海峡进行了封锁，并扣押了运往伊朗的三艘中国二十万吨级的商务船，美国出动四艘福特级航空母舰，整整封锁了一个月。在中国政府呼吁和警告无效的情况下，中国从巴基斯坦的基地出动黑龙江号航母开完波斯湾。但在之后的三个月里，美国的航母陆续赶到波斯，七艘福特级航母对黑龙江号形成了包围。眼看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结果弗林特柯蒂斯总统被刺杀。直接导致了美国出现了政治危机，一些主战派下台，最终缓和了局势。”“很多历史学家认为波斯湾危机的缓和是因为柯蒂斯总统被暗杀，一直不知道是谁主谋的，是当时的中国军方指使的吗？”“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李永泰摇了摇头，“就像当初的肯尼迪总统被刺杀一样，真相被淹没于历史的迷雾之中。现在看来不大可能是中国军方指使的，很有可能是当美国工商业团体干的，同美国发达的军工业不同，这些民间工商业团体和中国有这巨大的贸易往来，战争爆发对他们的打击最大，所以他们刺杀了弗林特柯蒂斯总统，极大打击了美国主战派。”“我记得当时民间还传说着一个版本，弗林特柯蒂斯总统被刺杀只是波斯湾危机缓和的一个原因之一，还有个原因是当时福特号的航母已经在五角大楼授权下对黑龙江号发起进攻。结果福特号上的七十架战斗机在起飞后不到三分钟都莫名其妙的坠毁了。据说美国军方的雷达发现在近地轨道上有一个以二十倍音速飞行的巨大飞行器。美国军方认定正是中国的秘密武器击落了福特号上的战斗机。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军方的一些档案上显示，被美国雷达捕获的飞行器就是朱德号天空战舰，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他喂一次参加的战斗，完全是威慑性的。它的速度远远大于二十倍音速，雷达是探测不到的。当时为了避免战争，中国政府有意展示了这种武器，并且让美国的雷达探测到，让美国军方认识到一旦爆发战争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也让美国工商业团体意识大战争的结果是双输的，也许是这个原因，引发他们刺杀了弗林特柯蒂斯总统。”欧阳明和李永泰走到了一个钢架桥的尽头，显现出了一条隧道，隧道的墙壁上传来了一道光，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着。他好奇地发现那是一条鱼，这着实让他吓了跳。“我们这是在一个湖底？”“这里的生活用水直接从山峡水电站引过来的，往上升五百米，就是三峡水坝底部了。”整个堡垒从从重庆一直贯通在三峡水电站，说末日堡垒是地球上最宏伟的人类工程一点也不夸张，欧阳明不禁啧啧称奇。“为什么末日堡垒后来被放弃了？”“波斯湾危机之后，以及弗林特柯蒂斯总统被刺杀改变了美国政坛，也影响了世界的政治格局。美国私人工商业团体推举了当时的雷神公司董事会主席，普林尼斯选举了美国总统。他是个鸽派。一个有着世界眼光的政治家，他意识到世界经济的一体化已经让军事征服成为了过去。世界从竞争转向合作，他放弃了对中国战略围堵的军事政策，开发了同中国在经济军事各方面的合作，就在他任期之内，中美双方签订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上海和约》。这个和约从军事、政治、文化、经济各个方面进行了详细的阐述。规定了双方逐步削减直到销毁战略武器，国家之间进行积极的经济合作，其中的农业空间站就是那个时代开始运作的。十年之后《上海和约》从双边协定变成了多边公约，先后有一百多个国家加入了《上海和约》。直到最后世界经济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代，国家民族主义观念逐渐淡漠，人们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同社会，于是联合国改名为大同国际。每个参与大同国际的国家都放弃军事、经济上的最高决策权，相关的事务都交给大同国际的各个专门理事会讨论并决策。之后产业分工又一次促进了世界经济的增长，在上世纪八十年到九十年代世界经济年增长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也就是在这时候以经济产业为划分标准的国家联盟出现了。世界分成了五大联盟。东亚联盟支柱产业是航天、航空，北美联盟支柱产业是生命科学、自动化，南美联盟是农业、冶金，欧罗巴联盟是基础材料、化工，阿非利加联盟是能源、加工业，以及其他轻工业。世界大同的结果是，国家军事力量的存在失去了基础。不再有民族战争，而大同国际之前庞大的军事系统已经成为了国家联盟经济发展的累赘。所以军费开支的削减成为了必然。末日堡垒这个项目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砍下的，下马的还包括天域系统，除了天基的激光整列用来摧毁撞向地球的小行星之外，其他战略导弹都被拆除了。这个庞大的地下堡垒原本也将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直至被世人遗忘。”两人走到到了隧道了尽头，转了个弯又从一条隧道走了出去，身旁的洞壁依然没有名字，只是用数字做代替，这带给了欧阳明一种神秘感。如果不是他参与了殖民星计划他根本不可能有资格知道这些机密。李永泰把他叫来，讲解这些历史，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显然是有重大理由的，特别是李永泰这种从来不讲废话的人，今天却第一次滔滔不绝地讲了这么多，显得很不正常。“团长，好久没上你的政治动员课，今天这趟可让我感觉回到了过去。”李永泰呼出了口烟，难得地露出了微笑。“你应该也猜到我把你叫来的目的吧。”“说实在的我，猜不到，我是研究社会学的，真不知道和这个堡垒以及天域有什么联系。”“三年前的那次会议之后，军方意识到了混沌社会学的总要性，经过了三个月的磋商，我们还是决定启动末日堡垒以及天域系统。”“没经过最高委授权？”李永泰摇了摇头。“启动天域违反了《上海和约》，最高委是不可能同意的，但如果不启动天域，我们将在未来可能的冲突出处于战略劣势。”李永泰咬着烟斗一脸严肃的看着欧阳明，“军方已经完全认可了你的混沌社会学，对于未来，我们比那些政客更有危机感。我们更愿意相信混沌社会学是科学的。”“就没有想过如果混沌社会学的预测是错误的，启动天域系统将给你们带来多大的代价呢？”“如果是正确的呢？不启动天域的代价将更大。”欧阳明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军方并非仅仅因为混沌社会学的几个预测而认可的这个理论，而是军方对于人类的未来做了最怀的打算，现在所做的就是这个最坏的可能性做出充足的准备。“问题是，我能帮上什么帮呢？”欧阳明显得有些迷惑。“你现在是殖民星计划的总工程师，在大同估计以及我们联盟有了写影响力，军方需要你的帮助，让我们重启天域系统合法化。”李永泰的话让欧阳明惊讶不已，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永泰。“团长，你真高估我了，如果不是军委的支持，大同国际根本通不过殖民星计划。”李永泰吸着烟斗，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地说道：“对政治有兴趣吗？”“你不会让我参选最高委吧？”“嗯，”李永泰点了下头，“而且我们的目标是最高委主席。”“我天生对政治不感兴趣。”“现在由不得你了，你有军方背景，又是殖民星计划的总工程师，掌握着人类未来的方向，军委认为你是最好的人选。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当选最高委委员，直到最后成为最高委主席。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政治上协调军方，不予军方冲突，保证军方的权力不受哪些无聊政客的约束。”“这是民主时代，即便我是最高委主席我也得受联盟宪法以及大同国际宪章的制约。”“但是有特权，比如法案否决权、提案权，甚至可以绕过司法程序。总之扶持你的目的就是要在最高委培植军委的力量。”欧阳明皱了下眉头，他预感到军委和人民议会的矛盾没等末日危机已经出现了，作为一个学者，特别是一个有点狂放不羁的学者，他本质上是反对军人干政的。“欧阳，你得明白个问题，最高委一直迫于财政压力，削减混沌计划和殖民星计划的资金。我难以想象如果真有末日危机，我们怎么能相信这样的政府，所以让你参政就是将国家的权力掌握在军人的手中。问题已经摆在了面前，下个月的最高委质询会议，我将会代表军方出席，作为殖民星计划和混沌计划的负责人你也将出席。最高委一定会给我个下马威，让我们放弃天域，或者交出天域的领导权。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掐住这两个计划的资金。殖民星计划已经耗费了两千亿了，估计后半年最高委只能批下不到一千亿，还不够维持天域一个月的电费。”“一千亿？”欧阳明摇了摇头，“确实少了点，更何况现在殖民星计划有了变动。”“怎么？”“玉兔五号在木卫二上接收到木星的神秘信号。”李永泰吐着眼圈，靠在栏杆上，看着脚下的深渊。“哦，玉兔五号的工作报告我看了，据说被一个神秘信号干扰了快二十分钟，失去了和地球的联系，看来咱们的航天通讯系统有待改进。”“团长，我没跟你开玩笑，这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也许这个信号会改变我们人类的历史进程，使我们的文明有一个质的飞跃。”“怎么个飞跃法？”“很可能从星球文明跨越到星际文明。”李永泰二话不说，只是自顾自吧嗒着烟斗。“团长，你得帮我向军委申请下，必须组织我们的飞船，进入木星捕捞这个信号源，这个信号源也许是我们进入星际文明一把钥匙。”李永泰眯着被烟熏的眼睛充满迷惑的问道：“这个工程要耗费多少钱？”“保守估计，也得两千亿大同币。”李永泰望着脚下的天坑，电梯飞行器，不时穿梭于他的脚下，相比起这个浩大的末日堡垒两千亿大同币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他说了算。“等年底最高委质询会议之后再说吧。”
还是来顶下吧。
本帖最后由 wzxb 于 2015-1-10 05:33 PM 编辑
第十一章 天堂入口
欧阳明德坐在了一个昏暗的放映室的一个特制的一直上，椅子下方写着亚当公司制造的字样。在他的对面坐着六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六个人欧阳明只有一个人认识。
他秃着头，鼻子有些歪，带着一个深度眼睛不时看着手中的资料。
“妈的，怎么是他。”
欧阳明咒骂了一声，眼前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被他打断鼻梁骨的马兴志博士，他是联盟社会科学院的人口政策研究部主任，同时刚刚当选上人民议会最高委员会委员。受大同国际未来理事会委托，成为了混沌计划的工程审计组成员。这六个人正是对混沌计划第一年工作进行调查的。
一个男子拿着手中的文件，翻了下，说道：
“欧阳博士，我们也不多说了，在对你的混沌计划进行审计之前，你最好先去混沌世界感受一下。你坐的椅子就是一个视网膜神经连接器，带在头上就能够真实的感受混沌世界了，我们给你个坐标，你进去这个地方去看看。”
欧阳明带上了视网膜连接器，一道绿光射向欧阳明的瞳孔，他感觉有些耀眼，连忙眯着眼睛，过了几分钟他逐渐适应了亮光。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从头顶上一射出一道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的面前显示出被数字化的身体，一个白色的屏幕显示在他的面前，上面写着许多数据，包括他的身高、血型、年龄，逐渐这个身体和他变得一模一样。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了，向着这个身体走了过去，进入了这个身体。他回过头来看到了自己躺在了一张六十度倾斜的椅子上，一个发着绿光的眼罩蒙着眼睛。显然计算机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扫描，把他身上的全部资料拷贝到计算机上，利用这个数字的身体去感受混沌世界。
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
“欢迎来到混沌世界，现在混沌世界的时间是2157年26日，和现实同步。经鉴定你是以混沌世界管理员身份登入混沌世界，所以对您开放的是调查模式，在混沌世界里你将不受物理定律所限制。你的活动无法对其他人公开，也无法对混沌世界的历史造成影响，你所在混沌世界的任何地方不参与任何事件的发生，你说看到的都不计入混沌世界的数据库中。”
欧阳明在屏幕上输入了混沌世界的坐标，那声音说道：
“现在你做好准备了吗，准备好的话，请打开前面的门。”
欧阳明打开了门，进入了混沌世界，显示在眼前的是一个灯光明亮的城市，远处是一片大海，近处是高楼大厦，从这些大厦中他看到了一个莲花形的建筑。他见过，那是三亚的大同国际东亚联盟分布所在地，国际会议中心。
空中飘浮着一艘巨大的飞艇，飞艇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天堂入口”。
现实中的三亚到处可以看到穿梭于空中的空列，即便在太空上，也能看到三亚耀眼的灯光，作为东亚联盟最具现代化的城市，三亚聚集着两千万的人口。但欧阳明除了看到空中的飞艇以及街道上的灯光之外，就没有看到其他的了，人这个社会的主宰在这个城市里很少见到。
在欧阳明迷惑之际，一个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有着黑色的眼睛，棕色的皮肤，黄色的头发，看不出属于哪个人种。他分别用阿拉伯语、英语、汉语、斯瓦西里语、西班牙语，对欧阳明说道：
“请问您选择哪种语言。”
“汉语吧。”
那男人用汉语说道：
“您好欧阳博士，现在将由我来作为您的向导帮你游历混沌世界。混沌世纪的设置是每一个房间拼接在一起的，包括公共房间和私人房间。在开放的是房间中你可以自由出入，但出于《隐私保护法》的制约，一些私人房间将不对你开放。通过我你将能看到对你开放的亚当公司的标志，这就意味着这个空间对你开放，如果没有这个标志，你强行进入的话，混沌世界将取消你管理员的身份。”
“你是一个混沌世纪的一个真实的人，还是混沌世界的程序员？”
“确切的说我是混沌世界程序员开发的一个程序，意即人工智能，我的开发者是雷神公司的莫雷诺柯蒂斯博士。我的名字叫做玛利柯蒂斯。虽然我被创造成一个男人，却拥有了一个女孩名字，这是因为我的创造者莫雷诺柯蒂斯的女儿就是叫玛丽。”
欧阳明点了点头，听着这个名字他显然想起了这个程序员是来自柯蒂斯家族的，现在柯蒂斯家族的势力已经影响到了混沌世界。
“为什么这里人这么少？”
“因为参与混沌世界的人很少，虽然我们模拟了现实世界的所有物质条件，包括星空、气候这些混沌的数据，但是自由意志上的人人是不能复制的，否则混沌世界的存在见失去意义。”
“目前参与混沌世界的人口有多少。”
“截止2157年3月26日20点24分四秒，进入混沌世界的共有136580345人。”
“嗯，确实少了点。”
欧阳明看了看灯光闪烁但却冷清的大街问道：
“这里什么地方人最多。”
“北京路的天堂入口。”
“那是个什么地方？”
玛丽柯蒂斯指了指头顶上的那个巨大的飞艇。
“是混沌世界三亚市的高档娱乐场所， 你确定要去在这个地方吗？”
“嗯。”
欧阳明显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混沌计划的调查员给他这个坐标显然是有意义的。
那男子在手上比划着什么，只见欧阳明周围的场景毫无征兆的出了些变化。欧阳明看着脚下是个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他看到了脚下的世界，自己所在的这个飞艇至少有两千米高。
“这里就是天堂入口？”
“是的，确切的说在一艘飞艇上。”
“这飞艇也是从现实世界里复制的？”
“不是从现实世界里复制的，是混沌世界里被创造的程序，开发者是一个叫做郝司琼的人。”
“是现实世界的名字吗？”
“不，混沌世界的。”
“他现实世界的名字叫什么？”
“抱歉，这个信息是不能公开，即便是我也拒绝访问这些受《隐私保护法》约束的房间。”
“你可以随便穿梭在混沌世界吗？”
“当然，我只是个程序，而作为混沌世界的管理员你进入的是调查模式，你在我的带领下，也不受任何自然规律的约束，穿梭在混沌世界的任何地方，只不多你无法改变混沌世界的历史，如果你进入了历史模式，你将成为真实的人，一举一动影响着混沌世界的历史。”
欧阳明看着头顶上显示这一个亚当公司的商标，这意味着这个空间对他是开放的。
“现在您准备好了吗，这是私人空间，但是却是对你开放的。”
“准备好了。”
玛丽柯蒂斯用手抹了下天堂入口大门，两人从大门穿了过去。欧阳明看到头顶山同样闪烁着亚当公司的标志。
这是一个和巨大的酒吧，灯光很昏暗。两排的都被格成了许多的包间。一旁的沙发上，躺着个男子，他的太阳穴戴着一个发亮的纽扣。那男子浑身痉挛，发出阵阵奇怪的呓语。
有人在吧台上喝着酒，他们从吧台上走了过来，拿着一个纽扣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只见他和刚才的那个男子一样，瘫软在地上发出阵阵呓语。几乎所有进入天堂入口的人都是如此，他们的目光呆滞似乎陷入了幻觉中之中。
“他们在干吗？那个发光的纽扣是啥？”
“那是天堂入口俱乐部开发的一个产品，应该是混沌世界的一个程序，这里的名字叫做闪烁。这个程序能够给人制造一种幻觉让人的精神进入高度的快感之中。”
“意思说这是混沌世纪的毒品。”
“可以这么说。”
“虽然是虚拟的，但是给大脑的刺激却是真实的。作为毒品，这个天堂入口俱乐部怎么没被被取缔呢。”
“目前没有任何法律约束这种行为，也没有任何法律定性这种致幻程序是毒品。开发者郝司琼却因此而赚了大笔的钱。”
“难道他在线下交易？”
“是的，只要现实世界将钱存入他的账户，就能够在天堂入口获得这种致幻程序。”
“他们一般在这里会呆多久？”
“据我所知，来这里的人接受了闪烁服务一次的人，都会上瘾，许多人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这里，寻找快感成了人们来这里唯一的追求。”
欧阳明不禁打了个冷颤，混沌世界原本开发出来是为了当作现实的模板，对现实世界的发展进行预测的，现在依靠网络技术以及法律的规避，这里却堂而皇之的进行毒品交易。
玛丽柯蒂斯带着他走进了一个走道，打开了一扇门，进入一个走廊，欧阳明看到许多人在排队。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三维成像仪，一个身着火辣的女服务员站在了这个三维成像仪的面前问着排在第一排上的一个男子。他看上去有四十岁了，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你好，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我是来寻求快乐的。”
“这里所有人都是老寻找快乐的，不用紧张，天堂入口的服务会让你快乐的。”
“这里的女人，真的、感觉是真实的吗？”
“当然，混沌世界里你所感觉到的很现实世界几乎没任何区别。你要什么服务，一种是在线女郎服务，一种是程序女郎服务。”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那人怯生生地问道。
“在线女郎是线下真实的人在这里对你进行服务的，程序女郎是我们公司开发的一个女郎程序来对您服务的。其实感觉都是一样的，只是价格不同。”
“哪个便宜点？”
“程序的会便宜点，一小时二百大同币，在线女郎的服务我们只提供一个场所，收取中介费，具体价格你得和她商量。”
那男子掏出手中的一张卡，交给了服务员。
“我来个程序女郎吧。”
那女服员将卡在机器刷了一下。
“你要我们提供多久的服务？”
“十分钟。”
那个男子怯生生的说着，周围发出一阵哄笑。
“十分钟不行，我们这服务最低一个小时。”
“其实我，我，有功能障碍，在现实世界里我无法正常进行那个啥。我想在这里找个刺激，我一般不超过五分钟。”
“哦，放心吧，这里是混沌世界，一切的生理障碍在我们这里都能得到解决的，我们会调节感应线，控制你的精神快感，你会很愉快的。现在你决定消费吗？”
“好，我就要一小时吧。”
中年男子点了下头，女服务刷了二百大同币之后将卡交给了那男子。她在电脑上输入一串数据，三维成像仪上显示出一个女人的身体轮廓。
“你要什么体型的，有较小型，有丰满型、有高大型的。”
“就要较小型的吧，感觉能驾驭。”
三维成像仪上的女人轮廓发生了变化。
“要多大的胸围，有ABCDEF六个罩杯。
“我要B的吧。”
“很少人要B的，不再大点吗？”
“够了，容易掌握。”
说着周围又发出一阵哄笑。
“你要什么肤色的，白色的有高加索人种、雅利安人种、拉丁人种、斯拉夫人、闪米特人种。黄色的有蒙古人种、通古斯人种、华夏人种、马来种人、南亚种人。黑色的有——”
“我要白色皮肤、金头发、蓝眼睛的吧。”
“那就高加索人种吧。”
三围成像仪上的女人变成一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身材娇小的高加索人美女。
“你希望她是哪个民族的。”
“这个重要吗？”
“很重要，什么民族决定他的装束，思维模式。法兰西人浪漫奔放、德意志人智慧理性、大和人温顺体贴，华夏族内敛贤惠。”
“我就要大和族的吧。
服务员敲打着键盘，不一会三围成像仪上出现了一个身材较小穿着和服，金发碧眼的女人，走到那个男子面前，用日语温柔地说道：
“老公，您辛苦了，来到房间，我给你泡杯热茶吧。”
欧阳明看着那个穿着和服的高加索女子将那腼腆的男人拉进了一个昏暗的包间之中，灯亮了，发出柔和黄色光线。欧阳明要走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玛丽柯蒂斯却把他给拉住。
“这是未开发的房间。”
“哦，我，我只是研究下，混沌社会人类学的一些问题。”
第二个男人走到了服务员面前，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卡交给了她。
“我要身材高大斯拉夫女人，浪漫奔放型的，要F罩杯的，五小时。”
本帖最后由 wzxb 于 2015-1-10 10:05 PM 编辑
第十二章 混沌世界
“嘟”的一声，全息影像定格在那排满人的长队上，阴暗的放映室顿时亮了起来，可看着面前六个老研究员阴沉的脸，欧阳明德意识到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能给解释下吗？”
中间的一个白发的老头摊着双手，一脸严肃地看着欧阳明。他叫鲁成屹，是个欧洲古典历史学博士，社会科学院顶尖的西方历史学家，从他花岗岩般坚硬的表情上看，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解释什么？”
“天堂入口，在线女郎、程序女郎，等等。”
“哦，这个嘛，关于这儿天堂入口嘛，”欧阳明支支吾吾地在寻找适当的词汇，“挺有创意的嘛，特别是哪个什么程序女郎，能够按照需求提供产品，解决了多少社会问题呀。”
“什么？解决社会问题，我没听错吧。”鲁成屹不停地敲着桌子表示愤怒，“这个混沌世界完全偏离了我们最初的设计目的，根本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没有浪费，这个天堂入口俱乐部如果继续开发的话，能够大大降低我们联盟的犯罪率，这是一个意外的社会贡献。”
欧阳明俏皮话显然将鲁成屹激怒了。
“欧阳明博士，我对你的这个混沌计划表示最严正的抗议，整个混沌世纪几乎空无一人，三亚是人口最多的城市，但大都聚集在这个淫荡的飞艇上，你的什么历史匹配度呢？作为一个学者，一个三千亿投资项目的负责人，你必须说清楚这个混沌世界是怎么预测人类历史的。”
“这得通过计算获得，以我的推测，历史匹配度不高于10%，就目前来说无法预测人类历史。”
“既然历史是不可预测的，可你以及你的老师居然凭空捏造个什么混沌社会学，来预测历史？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说话的是社科院的人口学博士采力，是来自暹罗省。在古铎博士和雅克博士进行论战的时候，他始终反对古铎关于世界危机的观点，在他看来古铎博士不过是个利用危机论，散布恐惧来获得信徒的骗子而已。
“历史原本就是在矛盾中进步的。”
欧阳明这句话明显是在掩盖自己的心虚，总体上看辩论都是语言的技巧，甚至还是比谁嗓门大的体力活，根本阐述不了什么真理。可这又是一场不得不面对的辩论，他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说服这些老学究，混沌计划的存在不但是合理而且是必要的。可采力博士不依不饶得揪着欧阳明的小辫子不放，这次他要让古铎博士和他的弟子以及混沌社会学名声扫地。
“请不要转移话题，欧阳博士，严肃点，我们不仅仅是在讨论混沌社会学是否科学，并且在讨论一个关于两万亿大同币的投资项目是否合理，目前混沌计划的前期投资已经超过了三千亿，可得到的居然是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结果。你的混沌计划的预测效果哪去了，就靠这些妓女和瘾君子能推演我们的未来吗？”
欧阳明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敲击着桌子，想着如何去给予一个科学的回答，毕竟混沌世界里怎么开了这样一家妓院是他始料不及的。
一旁的沉默的人类学家马志兴博士接过了话茬。欧阳明看着他抚摸着曾经被他打断的鼻梁骨，知道接下来他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好吧，让我们看看执行了一年多的混沌计划，到底给予了我们什么启示。”
马兴志按着一个激光显示屏，大厅中的全息影像显示出了混沌世界2156年7月的图像。
“这是混沌世界建立的第一个月，在东京、北京、上海这四座城市一共发生了九百六十三起抢劫案。在第二个月上海浦东银行被抢劫一空，七十亿的虚拟大同币流落到市场上，并在线下进行了交易，共有二十亿的虚拟大同币流入了市面，导致大同币贬值百分之二。
在同年8月，一个叫做未来派的军事组织在混沌世界的广州出现，他们利用军事手段进行抢劫、划分势力范围，并力图建立一个混沌世界的国家。在九月一个叫做虔诚军的组织在新德里出现，初步判定是个宗教组织。在10月份，这个组织的在东亚联盟组织了五起恐怖主义事件。现在虔诚军向北发展，未来军向南发展，两股势力将在暹罗发生碰撞，一场混战将在印支半岛爆发。
唯一和平的是亚细亚的南方省份，但这里是毒品和色情业的温床。整个南方大陆类似天堂入口这样的色情场所数不胜数。而整个世界除了亚细亚大陆，其他地方一片荒芜。欧阳明教授，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下这个用来预测人类世界的混沌世界怎么和人类世界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呢，这么大的差距还能用来预测人类的未来吗？”
“三千亿的投入，难道就是让我看到这样一出出闹剧吗？”
“我真不知道未来理事会怎么会点头通过这样一个无聊工程，竟然允许这种闹剧出现。”
“东亚联盟的学者显然已经变得越来越幼稚了，咱们军委居然对着这个议案在毫无任何科学的分析下就提交给大同国际，而大同国际居然能通过了，这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最荒诞的笑话。”
放映室里传来阵阵的嘲笑声，六个社科院学者同时讨伐着欧阳明和他的混沌社会学，只有欧阳明还冷静地思考着。
“各位老师，请让我说几句吧。”
在欧阳明几次沉默之后，放映室安静了下来，但是气氛依旧尴尬，不时传来手指头扣桌子、抖腿、挠头皮的声音，显然他们对于这个三十出头的社会学学博士，已经显示出轻蔑了。
“我坦诚地告诉大家，混沌世界对于人类历史的推演，显然也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很显然混沌世界的演化是按照人类的规律去进行的，甚至可以说是人类社会的翻版。在混沌世界刚刚建立的第一个月，整个混沌世界都处于无政府主义状态，对无主资源的占有当然导致了斗争的出现。比如在混沌世界里大大小小的军事组织，不断斗争剩下了两个强大组织，未来军和虔诚军，这就是军阀混战的结果，然后一个强大的对手胜出占据了某个区域的统治权，从而结束了无政府主义状态。人类社会不就是这么发展的吗？
确实，就历史匹配度的话，混沌世界和现实世界差距很大，这是因为两个世界的建立条件有着很大的差距。
但我想说的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就一下子否定了古铎老师所创立的混沌社会学的科学性，人类的成功都是由许许多多的失败积累出来的，要知道爱迪生在发明电灯之前经历了上千次的失败，而我们仅仅失败一次而已，甚至也不能说是失败，只能说混沌世界对于历史的推演匹配度停留在百分之十左右，我觉得这个数字虽然低了点，但还是存在着正确的信息的，至少混沌世界在努力地结束混乱的局面，建立一个有序的世界。所有随机条件组合起来，有了一个总的方向性。如果混沌社会学毫无价值，我敢肯定，混沌历史推演的匹配度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一，因为重演一次历史的偶然性太多太多了，就像普罗塔格拉所说的，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何况我们要求推演的历史同现实一摸一样，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那混沌计划存在着什么意义呢？我们建立混沌世界就是为了预测未来，现在他失去了这个功能。”
马兴志看着欧阳明，在座的六个学者中只有他的表情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显得严肃。
“各位老师，允许给我几分钟，阐述下混沌世界匹配度低的一些原因。
混沌社会学其实是统计社会学的分支，任何一个随机事件会导致历史发展的无序，但是事件的基数越大的时候，这种随机事件就显出有序性了。所以混沌社会学认为历史在小范围之内总是杂乱无章的，而在大范围之内才显得有方向性。我只能说混沌世界的推演同真实历史的差距是因为我们实验的范围太小，且历史跨度太短。目前参与混沌计划的人口不到两亿，所限的领土面积几乎在东亚联盟，参与度远远不够做出预测的下线，应该利用混沌云技术，让每个人都参与到混沌世界，要达到匹配度50%以上的话我觉得至少还得六十亿人参与到混沌世界里去。
第二、混沌世界开发的初期，还显不够完善，在混沌世界里程序员只加入了人类、生存、社会制度一些因素，但是却没有估计到气候、地理、自然灾难，这也导致了混沌世界的历史推演显得不真实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采力抬了下眼镜问道，“开更多的妓院，让更多的隐君子在飞艇上嗨个底朝天？。”
“采力老师，也许你在嘲笑混沌世界的参与者规避法律，建立天堂入口这样网络妓院。但抛开混沌世界的匹配度的正确性来说，建立一个极高真实度的虚拟网络妓院，这也人类科技的一种进步。这是能够解决很多社会问题的，也许从这个意义上说，混沌世界不仅仅用来预测人类的未来，同时也在改变着人类的未来。”
“一切都是电子对人类感觉的欺骗。”
“我们真实的人生也不是这样吗？笛卡尔说这可能是魔鬼给我们大脑输入的各虚假的信息。”
马志兴拍了下桌子。
“打住了，这不是他讨论哲学的时候，欧阳明博士，我就想问问，如何提高混沌世界的历史匹配度。”
“加大投入！”
“什么？加大投入？”
已经有些平静的放映室又喧闹了起来，在这些学者看来三千亿人民币的投入已不是个小数字。
“真是狮子大张嘴，大同国际投入三千亿人是为了给你的理论做实验的吗？”
“看看市政府大门口的那些人民们，每天都在喊着要加大福利投资，光喂饱这些人一年就已经花了五千亿，而你这个算命计划却要三千亿，你是在愚弄联盟的人民吗。”
“我觉得这次会议已经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我提议在人民议会常务会议上提角终止混沌计划的议案，我们不能再这么天真了，相信电脑可以算命。”
眼看会议即将结束，没有一个人赞同混沌计划，在欧阳看来与其说是混沌计划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不如说是财政困难所导致的，因为如今的东亚联盟的民选政府同其他联盟一样执行的是高福利的民主制度，每个政党为了取悦民众获得更多投票，不得不将财政支出划拨到福利制度上，至于联盟的的未来，他们远远看不见，更看不到这种无限制的福利制度所隐藏的危机。而欧阳明相信能够让他们认识危机的只能是混沌计划，可恰恰他们反对的就是混沌计划。
“会议到此结束了，相关报告在一个月之后出来，欧阳博士，下次我们可能会在国家会议中心见面了。”
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六人调查小组已决定将终止混沌计划的提案交到人民议会最高委员会上去讨论了，这意味着欧阳明的解释已经失败了。
“各位老师等等，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混沌计划确实投资巨大，但是它存在着巨大的意义，如果确实能够预测我们的未来，那么在一切危机到来之前 就能够根据混沌的预测做好准备，人类的历史就会想电脑游戏那样，即便game over之后我们还能重来，你们想想看，如果能够窥视我们未来多大的投入都是值得的。”
欧阳挡在六人面前，如一个等待施舍的乞丐在哀求他们不要将提案交给人民议会。
“马老师，我知道您是公正的学者——”
“我们都很公正。”
欧阳明看着马兴志有点歪的鼻梁骨，内心充满了歉疚。
“三年前的那次冲突我真心地表示道歉——”
“欧阳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我因为私人恩怨给你穿小鞋吗？你也太小看我马某人了。”
“抱歉，马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确实很有胸襟，请听我说完下面的话。我们活在一个危机的世界中，古铎老师在三十年前已经预测了北海道战争，请相信我，我看过他的论文，混沌社会学是一门伟大的科学，如果放弃的话，一旦危机到来我们将手足无措。”
“人类每时每刻都活在危机之中，即便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我们还是能够战胜危机，历史无不证明了人类之伟大、坚强，我坚信人类文明一旦掌握了宇宙的规律，将永不毁灭。未来对我们来说无需预测，正如那句古话所说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欧阳博士，我们并无权力指责您和您老师关于混沌社会学的科学性，我所要做的就是混沌计划是否值得投资三万亿大同币。所以这些话，您最好在下个月国家会议中心同最高委说吧。”
说着马兴志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放映室，屋子只剩下欧阳明德看着全息影像定格在天堂入口的走廊上，这个充满诱惑的天堂入口昏暗地让人窒息。欧阳明没有想到到执行一年多的混沌计划会有这样的结果，这也是他预测不到的，除了一个信念支撑他继续执行混沌计划之外，他也怀疑混沌计划到底对人类的意义有多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混沌世界已经改变了人类社会，像天堂入口这样的机构在人类的未来是有重大意义的，就凭这一点混沌世界就有继续投资与探索的必要。
本帖最后由 wzxb 于 2015-1-14 02:01 AM 编辑
第十三章 最高委员会
国家会议大厦座落于北京北六环的防护林边，站在这个球型建筑的楼顶上能够看到八达岭长城。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在大同国际成立之后，国家会议大厦成为了国家政治中心，而人民大会堂则成为了联盟的历史博物馆。
早上八点，欧阳明和李永泰走进了国家会议大厦。这次会议在国家会议大厦东边的高丽厅举行。这是六十年前由高丽省政府修建的。为了顾及到整个联盟的团结，国家会议每个月都进行轮流，在2157年12月，正好轮到了高丽厅。
大厅上的油画介绍了高丽民族的历史，尤其以曾经的发达国家韩国为主。最后一幅画描绘的是韩国以高丽省的身份加入了东亚联盟，世家进入大同时代。
壁画显得很有政治意味，历史感很强烈。然而第一次走进国家会议大厦的欧阳明却没有兴致去欣赏这些壁画，接下来的几十分钟也许将决定着混沌计划是否下马。这让欧阳多少紧张了起来。
当李永泰走进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向李永泰敬了个军礼。
“班长，二十年没见，你已经是个将军了。”
“苍穹兄，没想到你已经进入最高委了，一举一动决定着整个联盟的命运。”
欧阳明认得这个中年男子叫做端木苍穹，和李永泰一样毕业于国防大学。两个人却有了不一样的命运。李永泰在毕业后继续在军队里服役，并参加了北海道战争，成为了联盟的英雄。而端木苍穹却进入了华为航天公司从事科研工作，到中年之后，开始从政。
两个人紧握着手，欧阳明看着他们激动不语的样子，显然两人有着深厚的友谊，并埋藏了 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年如果不是班长，就不会有我的今天，不过今天的这个会议——”
“公事公办。”
李永泰低沉的语调说出了这四个字，显得极其洒脱。
“好。”
会议桌是个直径二十米的圆桌，由紫檀木做成的，显得有些古意。
二十三个最高委委员坐在欧阳明和李永泰的对面，相隔二十米，这个距离有点远，但有电子屏幕显像，所以看得很清楚。
这么大的阵势欧阳明还是第一次见过，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李永泰却始终咬着烟斗，沉默着，看不出他的内心活动。只是里面没有烟叶，在这里是禁止吸烟的。
圆桌上大部分人欧阳明都只在电视新闻里见过，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坐在中间的老女人是最为眼熟的，她就是东亚联盟人民议会最高委员会主席林孝贤，她已经八十多岁了，但依然显得神采奕奕，目光给人一种坚毅不可屈服的力量。
一个摄像师站在了了圆桌的左边，正在摄像机里放入胶卷。这是一种古老的摄影技术，之所以在会议中采用这种技术是因为，这个质询会议不对外公开，且出于保密的原因，古老的胶卷不像数字化硬盘那样可以随便被拷贝。在会议之后，联盟安保局会取走胶卷，进行保存，未经过最高委特许，任何人不得拷贝。
过了几分钟，屏幕上显示出林孝贤的头像。
“各位，今天的会议参与者有东亚联盟人民议会最高委委员中的二十三个随机抽选的委员，和殖民星计划的总负责人、混沌计划提案的提交者欧阳明，以及联盟总参谋部副部长李永泰中将。本次会议的内容有两个，对混沌计划调查小组提交的混沌计划报告进行质询，以及军委的相关事务进行讨论。”
林孝贤坐了下来，手中拿着资料：
“据我们说着军委最近启动了末日堡垒和天域系统。李永泰将军，我想问下，是否有这回事。”
“有。”
“根据八十年前中美双方签订的《上海和约》的规定，中美双方各自停止全球战略导弹防御和进攻体系。在大同国际之后，东亚联盟和北美联盟，在《上海和约》上签字，各自继承和约的主体身份，末日堡垒以及天域系统都属于《上海和约》中规定的应该被禁止的战略导弹进攻和防御体系。我想问下，军委为什么在没经过最高委允许之下，私自启动了这两个系统呢？”
“根据《东亚联盟军事管制法》，第五条，第四款，军委有权在战时或者受战争威胁的情况下，不必通过人民议会最高委员会的批准，可以单独执行军事行动。”
大厅沉默了下，圆桌的中央显示着《东亚联盟法典大全》的全息影。这个法条显示在圆桌中间。
“嗯，确实有这一条款。”林孝贤关闭了全息影像，继续问道，“战时？这个我就不大理解了，你怎么能够认为当前的联盟处于战时呢？”
“不，是处于战争威胁的情况下。”
“哦，这又是怎么解释呢？”
“很简单，北美联盟将核武器转交给雷神公司保管。”
“我们并没有得知北美联盟有过这样的举动。”
“我们天基卫星探测到了。”
“即便北美联盟和雷神公司签署了战略导弹管理协议，也是北美联盟内部的事物，我们无权干涉，更不能因此认定联盟处于战争威胁之中，以此作为启动天域和末日堡垒的理由。”
“这威胁是实实在在的。《上海和约》约束了双方在战略武器方面的发展，这给世界带来了八十年的和平，可是现在这个和约几乎成为一纸空文——”
端木苍穹不解地问道，“刚才林主席已经提到了，大同国际成立之后，东亚联盟和北美联盟分别继承了《上海和约》中美双方的法律地位，怎么说是一纸空文呢？”
“北美联盟向私人企业转移核弹头，这就意味着国防职能的转移。《上海和约》双方的主体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北美联盟政府和东亚联盟政府，而是变成了东亚联盟同雷神公司。北美联盟政府无法约束雷神公司如何处理着三千个核弹头，《上海和约》同样无法约束雷神公司，而我们却依然受到《上海和约》的约束，导致我们和北美联盟在战略上不平等，所以军委为了联盟的利益启动了天域系统和末日堡垒。”
“你的理由毫无逻辑，对未来战争的估计都是出于想象，现在世界已经进入了大同时代，独立的主权国家已经消失，出现民族国家间战争的可能性几乎降低为零。”
“但是存在着可能性。”
李永泰说话的时候始终咬着烟斗，这并非是不礼貌，而是他说话的习惯。
高丽厅中沉默了一小会，林孝贤继续说道：
“李将军，我怀疑军方力图在窃取国家的权利，让军队摆脱人民议会的管制，重新成为一个独立的系统。我活了快九十年了，再过两三年也就退休了，作为一个长辈，我喜欢你能坦诚地回答我，军方是否存在这个意图。”
“是的，”
李永泰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高丽厅中发出一阵喧闹生。
“你们对人民议会或者最高委没信心吗？”
“确切的说我是对自由民主制没信心。”
“为什么？”
“国家会议大厦已经成为了政客讨价还价的菜市场了，看看这几年通过的几个法案，几乎都是在加大福利投资，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调调，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政客出卖国家的利益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
“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是我们的职责。”
“但不是我的职责，我的职责是保卫联盟人民的安全，军队的职责就是保护联盟的领土不受任何非法侵犯，我们所做的就是让保护联盟的机器掌握在懂得使用它的人手中，而不是天天叫嚷着为人民谋福利，却什么都不做政客手中。”
即便说出这样带有一些火药味的话，李永泰依旧面无表情地咬着象牙烟斗。对面二十三个最高委委员似乎被他的狂妄与耿直给激怒了，高丽厅传来的一阵喧闹声。
“军队必须受到人民议会的控制，这是我们民主制度存在的根本。”
“不要以为你是个中将，我的提案就能让你脱下军装在家里提前退休。”
“你这是挑衅——”
“你不配成为东亚联盟的将军。”
面对着众人的责难，李永泰依然面无表情，欧阳明却一直为他捏了把汗。其中的委员说的一点都不错，一个提案就能够让李永泰提前脱下军装，过上退休生活。
高丽厅的气氛显得有些激烈了，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一旁的摄影师对着主席台长做了个手势，暗示他的胶卷用完了，林孝贤对着摄影师点了下头，那摄影师走出门外，又拿进了一盒胶卷按上摄像机。
“安静，安静，”林孝贤拍着桌子努力控制着局面，“这是国家会议中心，不是菜市场。”
林孝贤高亢而威严的声音，镇住了高丽厅的喧闹。
“李永泰将军，我理解您以及军方的种种措施是为了保护人民以及他们的财产安全，但你们得认识到军方的所有行为都受到东亚联盟宪章以及大同国际宪章的制约，一旦我们单独启动天域和末日堡垒，世界将会回到一百年前中美争霸的状态，北美联盟也将有权力启动全球导弹防御体系，这个你承认吗？”
“我承认！”
“这会导致当前大同国际解体，这个你承认吗？”
“这超出我能回答的范围。”
“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军方在事先未作好政治风险评估的情况下，就违反了《上海和约》的规定，重启天域系统和末日堡垒，使我们联盟陷入了外交和政治困境之中，甚至将我们联盟乃至整个世界至于核战争的危险之中——”
“我必须声明，这个危险不是我们军方挑起的，在北美联盟转移核弹头的同时，就已经存在这战争的危险。”
“是否具有这种可能性，我认为应该是由大同国际安全理事会来判定，而不是东亚联盟的军方。”
“难道到这个时候我们还把命运寄托于大同国际，等导弹落到家门口还要去请示安理会？北美联盟向雷神公司提交战略导弹意味着，联盟的政府职能在消亡，私人企业的能力在壮大，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种情况几乎出现在所有的联盟之中，其中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国家的财政完全被人民的福利给拖垮了。这就是自由民主制度的所产生的结果。政治选举让人民的胃口成为了联盟政治的风向标。而人民从来就是愚蠢的，他们只知道获得利益，却从来没从足够长远角度去看到我们联盟的未来。大同时代的理想世界已经开始解体了，现在我们所做的就是从一个美丽的梦中惊醒过来，看看这个即将变得满目疮痍的世界，从而让我们有准备去面对将要到来的种种可怕的危机。顺便说一下，在五十年前，年轻的古铎博士已经预测到这个危机的存在，并对未来人类五十年做出了六个预测。其中三个已经应验了。”
“哪三个应验了？”
“北海道战争、国家福利支出超出国家财政支出的百分之六十，国家的部分职能转移给私人公司。”
“还有三个呢？”
“世界经济增长率将降低到百分之一以下的水平，甚至出现负增长。军事组织和宗教组织的出现。”
“混沌社会学。”一个满头白发的委员按着面前的按钮，圆桌的中间显示出古铎年轻时候的影像，“四十年前，我和他进行过论战，他还力图建立一个世界宗教，在理性时代统一世界心灵，重新用信仰来控制理性的人类，我觉得他是个狂人，信仰和理性是不可调和的，至于他的推测，我们最好当玩笑听吧。”
李永泰的这番言论固然有些慷慨激昂，但显然很难说服最高委，搬出被人认为学术骗子的古铎博士，只能降低理论的威信。
林孝贤取消了全息影像，说道：
“我并不认为世界将会变得满目疮痍，我也不认为军方对当前世界政治形势的分析能够站得住脚，我只相信历史是个始终前进而不会倒退的车轮。大同时代不同于民族国家的时代在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个人以及组织能够凌驾于大同国际之上，任何联盟的行为都必须符合《大同国际宪章》的规定。军方在未经最高委批准私自启动天域和末日堡垒防御系统已经违反了《上海和约》的相关条款，使我们联盟陷入政治以及外交上的困境。为了避免联盟内部的分裂，对外放出不和谐的信息，我们最高委要求军方将末日堡垒以及天域系统的管理权移交给最高委，今后一切军事活动都必须获得最高委的认可，并受到最高委以及其授权组织的监督。现在，请各位参与质询的最高委委员做出关于军委是否解除天域系统和末日堡垒管理权的决议。”
圆桌上的委员们交头接耳，做着笔记，会议进入了表决程序。
李永泰下意识地从怀里掏着烟叶，但他没意识到到自己显然没有带烟盒，他只好不停地咬着象牙烟斗，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心里明白法律显然不站在他这一边，这是一个没有悬念的表决。
果然桌子中间的三维影像，显示对军委启动天域和末日堡垒的质询，做出全票反对的表决，这意味着。
“这次质询会议以全票通过了反对军方启动天域系统和末日堡垒系统的提案。为了顾及军方和人民议会的关系，不向外界释放出错误的政治信息，关于这个决议我们将只在本次会议中作出决定，不提交人民议会讨论。但军方必须在三十个工作日之内交出末日堡垒以及天域系统的管理权。”
林孝贤拿出了一个本子，李永泰知道这是最高委草拟的决议，一旦超过半数的委员签字，将在三日之内生效，而飞程序性决议无需人民议会通过，也就是在座的其中十二个以上签字，军方的大部分军事管辖权将移交给最高委，军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通过人民议会修改《军事管理法》来对抗最高委的决议，这需要三分之一议员的提案，按照目前军委和人民议会关系依然闹僵的情况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于我们最高委的决议，李永泰将军有什么异议，或者有要修改的吗？”
李永泰面无表情，不置可否，他知道一切挣扎都毫无意义了，作为一个军人他首先相信的是枪杆子而不是法律。二十三个最高委委员看着李永泰面咬着象牙烟斗看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沉默在他们看来就是傲慢。坐在林孝贤右边两个位置的委员显得有些生气。
“李永泰将军，我知道你是东亚联盟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我也知道北海道战争中的礼文岛战役是你指挥的，你不愧为当今东亚联盟最的英雄，但是无论你拥有什么样的功劳也无法凌驾法律之上，六十年前建立的大同国际体系不容任何人践踏。对于这个决议你有权保持沉默，这也意味着你对最高委的决议毫无异议，但如果你没有按照我们的决议执行的话，我们将以藐视最高委起诉你，无论是谁。”
林孝贤在最高委决议书中签下了字，已经有七个委员签字了，只要再有三个人签字这个决议就生效了。李永泰放弃了任何抗辩，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欧阳明看在眼里知道这个决议一旦生效将对东亚联盟的政坛产生巨大巨大的影响，也许会导致军方和最高委的对立。他连忙对着林孝贤说道：
“尊敬的林主席，各位委员，能够恳请你们在让这个决议生效之前听我说几句话吗？”
林孝贤看了看欧阳明，停下了手中的笔。
“嗯，欧阳博士，您不用着急，接下来我们就讨论混沌调查小组的调查报告。”
“不，我就想对最高委接管天域和末日堡垒发表一些个人意见。”欧阳明与李永泰严肃地毫无表情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有着对最高委的尊敬，他看着林孝贤的眼睛又补充道“这是一个公民，一个社会学学者的意见。”
林孝贤和欧阳明德对视了几秒钟，似乎感觉到这个同样是北大毕业的年轻社会学家的诚意，她同身边的几个委员耳语了一阵，对着欧阳明点了点头。
“各位，当前的政治环境让我们认为这个世界是有史以来最为美丽的，不错，从大同国际公布的各项指数多少证明了这一点。可也恰恰是这些指数证明了危机的存在。这一百年来，我们投入于社会福利支出的已经超过GDP的一半以上，高福利让人民幸福了，但也导致社会财富分配的不合理，由于这种不劳而获的幸福，我们失去了探索宇宙的欲望，对于任何科技上的投入与开发都受到了福利政策的限制。人民议会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获得人民的支持，从而投其所好加大福利投资。大同国的给各个成员国的财政拨款几乎都被高福利政策给绑架了，这六十年来世界的科技没有本质上的进步，但是人口却增加了110亿，各位这是各危险的信号——”
“欧阳博士，我们这次讨论的是军方未经过最高委的监督就启动天域和末日堡垒的军事行为，触犯了大同国际宪章，把我国置于外交和政治的困境之中。关于混沌社会学的理论我们并没有反对，只是我们有着同样的要求就是一切促进科技发展活动都必须受到最高委的监督，而不是军方。”
“林主席，我恰恰认为，生存与危机的时代，军事行动如果受到太多的限制将为失去效率，从而使我们联盟陷入危险之中。”
“在我们看来，宁愿失去效率也不愿失去社会的公正，最高委之所以要收回军事管辖权就是为了保证东亚联盟的社会不会回到二十世纪的法西斯、斯大林模式，让那个黑暗的时代不会再人类的未来重现。”
“不，”欧阳明摇了摇头，“我恰恰认为这个黑暗的时代也许正在酝酿，各位，相信我，混沌社会学首选确定，社会制度不存在一个四海皆准的最高模式，各个时代的社会制度只是每个时代生产力和历史环境妥协的结果，一旦人类社会的危机爆发，为了维护社会秩序，也许斯巴达式的军事政权将比自由民主制度更有管理效率。”
“我们通过的这个决议正是在阻止这个黑暗时代的到来。”
看着林孝贤比李永泰还要严肃的表情，她发现这个北大法学女博士是自由民主制度的坚定的维护者，自由几乎是她的信仰。他坚信林孝贤同李永泰以及自己，还有雷欧都是一类人，都是愿意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仰而不惜去死的人，所以这样的人也是不可说服的。欧阳明终于也同李永泰一样放弃了辩驳，等待着最高委的决议。
“欧阳博士，关于你的混沌计划和殖民星计划，虽然存在着诸多问题，但我们最高委本着科学自由的精神，并未对这两个计划有多少的限制。关于混沌计划我们所考虑的并不是这个社会实验是否具有理论上所描述的前瞻性，而是这个计划所需投入的三万亿大同币是否合理，所以我们在看了调查组的报告之后，一致认为，给你两年的期限。两年之后，我们将对混沌计划进行第二次评估，如果没有发现理论所描述的功能我们只能向大同国际提交停止混沌计划的提案，至于殖民星计划我们最高委认为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对于您当选殖民星计划总工程师我们也毫无意义，但必须向到人民议会最高委的负责，而不是军委。”
林孝贤的话再清楚不过了，不但混沌计划，甚至殖民星计划的主导权都要从军委手中转交给最高委，军队只能是一个没有大脑的工具。
林孝贤将两份决议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永泰将军，欧阳明德博士，这是我们最高委做出的关于殖民星计划、混沌计划以及末日堡垒和天域系统的决议，如果你们在一个月之内不向人民议会申请抗辩的话。本决议将自动生效。”
李永泰咬着烟斗沉默着，摄影师转动着镜头慢慢地向最高委移动，拍摄他们签字的画面。这个微小的细节被李永泰捕捉到了。李永泰作为军人，有种异常的洞察力。他直觉认为这个摄影师的举动似乎有点不正常。他联想起刚才这个摄影师似乎因为胶卷不够而申请出去拿了一合胶卷，而这种安保局局配备的原始胶卷摄像时长超过了四十八个小时，这是为了情报安全着想的，不能让相关人员通过调换胶卷而泄露机密。最高委的会议在只进行了不到四十分钟就换了一次胶卷，显然是不合理的。
想到这李永泰警惕了起来，他观察着摄影师，发现他全身冒汗，神情紧张，显然不像是一个有摄影师身份的安全人员。李永泰连忙拉响了座椅上的警报器，厅外的安全人员跑了进来。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高委第一时间甚至认为李永泰利用手中的军事权力发动了一次军事政变。林孝贤睁着眼睛注视着李永泰说道：
“李永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背叛国家吗？”
“抓住他。”
李永泰指着一旁正在掏出胶卷的摄影师，进来的四个安全人员扑向了摄影师，将他按倒在了地上，四周的安保人员正陆续向这赶来。
“皈依光之圣女，世界将被拯救。她是世界的主，未来的主，一切的主，荣归光之圣女。”
说着高丽厅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摄影师和四个安全人员顿时化成一道血雨向着周围飞溅而去，二十三个最高委委员以及李永泰和欧阳明都被粉碎的肉体粘满了全身，高丽厅一片狼藉，许多人倒在地上不停呻吟着。
“各单位注意了，封锁国家会议大楼，不许任何人出入，有强制冲击警戒线的格杀勿论。”
李永泰面无表情的对着手上的一个全息影像联络器，不停呼叫着。
本帖最后由 wzxb 于 2015-1-14 02:47 AM 编辑
第十四章 地外飞行器
国家会议中心高丽厅的恐怖袭击让光之圣女这个神秘组织浮出了水面。人们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关于这个组织的结构、价值观、总部所在地都一无所知，甚至连光之圣女这个名字也是安保局人员给加上去的。大同世界建立以来人类已经有近六十年没有出现恐怖事件了，更没见过有宗教问题的恐怖袭击。人们想不通在如此高福利的幸福时代，怎么会有人去谋杀带给他们幸福的最高委呢？
这次高丽厅的恐怖事件导致了三个最高委委员死亡，六人重伤。恐怖袭击暴露了国家会议中心的安保漏洞，不但在人事管理甚至在情报收集上，都存在着许多缺陷。这个问题直接导致了军委介入了联盟的安保建设。这多少使得东亚联盟最高委和军委的危机得到了缓和，军方和最高委的对立延迟一段时间。原本最高委为了约束军队，将情报部门从总参谋部拆分并入联盟安保局，但最终这个决议也在这次恐怖事件中下马了。
根据《东亚联盟军事管理法》，在联盟陷入危险情况下军委可以单方面宣布联盟处于紧急状态，让联盟进入军事管制期。期限是半年。在这半年之中军方的任何军事行动都不需要最高委的授权，且不受监督。如果军方认为有必要可以把期限再延长半年。但一年之后，无论国家是否处于危险状态，最高委都具有监督军事行动的权力。
在恐怖事件的第二天，军委五人团决定宣布联盟进入橙色警报状态。在这一级警报状态下，首都和联盟十大人口城市将处于军事管理状态，进行戒严。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觉得这是小题大做，因为在进入大同时代的六十年之后，高度幸福的生活让人们对于任何一点恐惧都变得惊慌失措。受到惊吓的最高委也没有人表示异议，只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向全世界保证东亚联盟是安全的，不存在任何恐怖组织，一切都在军方的掌握之中。在面对世界媒体的时候，人民议会和军方所展示的合作态度全然不像私底下那么剑拔弩张，如果大同国际认为中国政坛存在危机的话，将由安全理事会授权调查团派驻到东亚联盟了解情况，在大同时代，没有完全主权的国家，最高权力属于大同国际。原本最高委要管控的天域和末日堡垒系统的决议，都成了一纸空文，军方和最高委做出妥协，继续隐瞒大同国际开启了这两个系统。
也就在这个时候军委以《东亚联盟军事管制法》所赋予的权力审批了由欧阳明提交的木星信号源的搜索计划——朱庇特行动，由东亚联盟单独执行。就是将玉兔系列号飞船，升级为无人飞船。进入木星的大红斑搜寻神秘信号的信号源。朱庇特行动并未向大同国际提交资金申请提案，这是出于欧阳明德的提议，他认为朱庇特行动首先是要对群众保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信号源到底是什么，是否真的存在价值，如果对这个信号源太过鼓吹，也就有越高的期望值，这样失望的惨痛也就越大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个信号源真的有重大的价值，由东亚联盟独立执行就能保证这个信号源，无论它是个什么，都由东亚联盟所有。虽然在大同时代民族主义的思想已经过时，但危机时代，至少得保证军队掌握着最强大的力量。
在军委审批朱庇特行动之后的两个月，玉兔六号飞向了木星，但进入大红斑之后失去了联系，不到一个星期之后玉兔七号从海南起飞，但在接近木星三千公里的时候，被木星的引力撕裂。两次打捞行动花了三百亿人民币，军委还是坚持不向大同国际申请资金。在经过技术升级之后，玉兔八号终于抵抗了木星强大引力的撕扯和时速四百公里的风暴，在木星大红斑的氢海上捕获了神秘的信号源。
一个月后全天眼计划小组和殖民星计划小组共二十个科学家聚集在军事科学院的一个实验室中，人们看着防弹玻璃种的那个碟子状圆形飞行器，不时地耳语着，眼前的这个白色的物体也许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
通过进行X光的照射，科学家发现这个飞行器有内层和外层的区分。外层是一种人类从未见过的合金，包含23%的钛、5%的铁、已经两种未知的重金属，整个外壳的硬度比起世界上最硬的钻石还要硬三百倍。这就是为什么它在木星的引力下不被撕裂的原因了。光这个坚硬的外壳就足够让这个信号源成为无价之宝。
在内层中科学发现了隐含着三种放射性物质，大概有六百百公斤左右。其中钚-239占34%，另外两种反射性物质是钍-234和铀-238同位素。探测到内核含有至少六百公斤的放射性物质之后，科学家门将这个信号发射源安置在一个有十米厚墙壁的铅室中。
当飞行器被放进铅室之后，科学家通过探测器发现外壳上有着一些细小的纹路，每条纹路的宽度大概只有二十纳米，差不多两百个原子的宽度。通过电子显微镜，科学家得到了整个外层上所覆盖的纹路。
纹路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图案。每个图案是长和宽都是四千纳米的正方形。图案的顶端是许多条平行大的直线组成的一个紧密的直线组，大概有十组这样的直线形成一个圆锥状，插在了一个大圆，圆下面也有十个同样的直线组，但是却呈扇形分布的。大圆的身边还有两个小圆。这个扇形分布的直线下有着一组未知的图案。
在经过初步研究之后摆在科学家面前有三个问题。
首先、这个飞行器是怎么飞进太阳系，并被木星捕获的。很显然就这个部分来说不但无法飞行，更谈不上星际旅行。可能的原因是在木星上捕获到的其实是飞行器的一个部分，或者说可以是核心部分。其他的部分很大的可能性在被木星捕获之后由于木星的引力撕裂，又经过几万年以至于几十万年，木星风暴和辐射的作用下被销毁了，只有这最核心最坚硬的部分留了下来。所以这个飞行器的样貌是无法复原了。
第二、这个飞行器内核为什么有这三种放射物质呢，其中钚至少有三百公斤，铀有两百公斤，且浓度是100%。这足够制造几百个原子弹了。有人认为这个信号源本身就是二个核武器。这个想法让人恐惧，却不无根据。但从信号源中发现的钍-234，推翻了这个推测。钍-234显然是铀-238衰变所产生的物质，信号源正是利用这些衰变所产生的能量，维持信号发射，并持续几万年。可是这些钚又是用来干嘛的呢？有一种可能是这些被安置在超级坚硬外盒中的放射性物质也许是地外文明的一种隐藏信息的方式，具体的还有待研究。
第三个问题是，外壳上的那些细小、重复出现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表达着什么内容。一些科学家认为这个图案就是外星人的样子，圆圈上的圆锥可能是头发，圆圈要么是身体要么是头，圆圈下的扇形估计是手脚，或者说是触须，比如章鱼，这个图案是向我们暗示这种外星人是生活在水中的生物。
但这个观点却受到了天眼计划小组的乔波尔斯基博士的反对。他是来自欧罗巴联盟俄罗斯联邦的语言学家和物理学家。他认为如果这个花纹是外星人的模样的话，那这个花纹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而且从不断重复的花纹上看，这个图案显然不存在多大的信息。经过研究给团做出解释。
最下面的三个图案其实是一种二进制的表达式，虽然这个图案有些复杂，但无论如何复杂都能分解成两个简单的符号。这个观点受到了雷欧的赞同。第一个二进制的数字是94，第二个二进制的数字是92，第三个二进制的数字是90。在得到这三个二进制数字之后，这个图案的含义有点明了了，显然这是信号源里探测到的三种反射性物质的电荷数。由此可以推测，这个图案绝不是外星人的自我表述，而是在描述信号源中三种放射性元素的作用。
既然外星人用铀衰变产生的能量来支持这个信号源发射信号，就是为了让具有掌握核物理科技和电磁波接收科技的文明捕获到这个物体，其中一定存在着许多信息。只是作为截然不同的种族在信息储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地球人和发射这个探测器的外星人不存在统一标准，当然就不可能在这个信号源上直接找到usb接口，直接获取其中数据。所以这个图案很可能就是获取其中数据的一把钥匙。
那么这个图案到底表示的是什么含义呢？经过了几个星期的分析，乔波尔斯基做出了一个解释。
这三个圆圈根据下面的二进制数字应该分别表示的是三种放射性元素。其他两个圆圈和容易理解，分别表示的是铀和钍这两种原子，并显示铀进行了衰变并释放出能量，生成了钍-234。难以理解的第一个圆圈上的直线组合成的圆锥。乔波尔斯基认为，这个圆圈上面的锥体直线很可能是一种能量束，或者表达的含义是能量被集中起来的能量束，当这种能量束照射钚-239，使这个放射性元素处于激发态，不管出于什么态，总之下面的扇形光线表示，这个钚-239会释放出能量。这个结果很可能同时释放了存储于这种能量中的信息，比如一种什么射线组成的图案、文字等等。
这个解释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因为这个坚硬的外盒中所隐藏的是纯度为100%的钚-239，一共有三百公斤，如果被激发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也许会产生链式反应，直接爆发核爆炸。
但科学家认为，信号源中的钚-239，在几万年中都没有衰变，显然这个外盒做了有效的控制。铀衰变产生的能量来支持信号源发射几万年的信号，那么钚-239就不再有这个作用，而且也没发现这么高纯度的钚-239存在核衰变的迹象。结果科学家大都支持乔波尔斯基对这个图案的解释。
用一个高能量束激发内核中的钚-239，这个高能能量束只能是激光。
在经过了一个月的磋商之后，科学家决定按照乔波尔斯基的方式，将这个信号源关闭在一个铅室里，利用一个功率为一万千瓦的激光去激发这个信号源，使其中的钚-235处于激发态。但这个做法让欧阳明产生疑问。
“这个激光能够穿过外层的这个超高硬度的合金吗。”
“我认为不可能。”乔波尔斯基摇了摇头，他的意思很确定，“就目前来说没有几亿度的高温是无法穿透这层合金的。”
“那怎能够激发内核中的钚呢？”
“钥匙无法穿过门，但是却能打开门。显然这激光束不是为了穿过这个外层，而是一把开启释放信息的钥匙。”
“这个有科学根据吗？”
这个肥胖的俄罗斯人依旧摇了摇头。
“没有，所有的依据都来自我们对外层纹路上的解释。”
“如果击穿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谁也不知道，现在来说只是猜测。”
乔波尔斯基的推测也许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这个一万千瓦的激光穿透了这个坚硬的合金外层，使内盒中的钚-239处于激发状态，是有可能产生链式反应的。纯度为100%的300公斤钚-239加上200公斤的铀-238一旦产生链式反应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在进行安全评估的时候，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经过一个月的磋商，科学家们决定把这个铅室搬到一个巨大的飞行器中，让它在一个远离地球的轨道上，用激光激发内核中的钚-239。这样万一出现事故，将不会危及地球。
最后选择的飞行器是末日堡垒中的空天战舰——朱德号。在所有十艘空天战舰中，朱德号是最晚制造的，也最先进。在开启战舰上的五个热核动力发动机，卸下其中的三百架空天战机之后，经过一个月的加速是能够达到第四宇宙速度的十倍，既每秒160公里。如果经过木星和土星引力的加速是能够达到千分之一光速的。
最后决定实验的地点在冥王星轨道所在柯伊伯带。这个距离有点遥远，甚至不是太有必要，但军方本身也决定对朱德号进行一次实验。经过几十年的停滞，空天战舰的技术已经出现了断层，很多数据要重新获取，朱德号能飞多远，速度能有多快，这都需要通过实验，得以对以后的空天战舰进行改造。
在天眼计划小组和殖民星计划小组作出方案之后，欧阳明将报告提交给了军委。军委在第一时间通过了这个报告。
半个月之后，信号源连同安置它的巨大铅室都被搬上了朱德号。铅室中安置了二十台各种摄影机，能够捕捉伽马射线到微波之间的全部电磁波。在信号源的头顶上是一台激光发射器，能够发射功率一万千瓦的激光束。
在一切就绪之后，朱德号飞向了木星，经过木星土星引力的加速，在四十五天之后达到了千分之一光速，这是人类飞行器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在三个月之后朱德号，飞到冥王星轨道，进入了柯伊伯带。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六个到达这个达到柯伊伯带的飞行器，第一个飞进柯伊伯带的载人飞行器。在他之前，旅行者1号，旅行者2号，先驱者10号，先驱者11号，以及冥王星探测器新地平线号都飞进柯伊伯带。
在进入柯伊伯带之后，朱德号在冥王星轨道上进行绕日飞行。打开了全部摄像机，启动了激光器，一束功率为一万千瓦的激光射向了信号源。
在连续照射一小时之后铅室的温度升高二十度，激光点上的温度达到的一亿三千度，但外盒依然没有任何的破损。
这种情况连续了两个月，科学家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影像，就在大家绝望之际，铅室里的紫外线摄像机，发现了内核存在衰变的现象，并不断发射伽马射线。
摄像机将射线捕捉，并发现了这些射线居然形成了一种带有智慧痕迹的图案，其中一组图像就是隐含着二进制的密码。坐在平塘天文台观测大厅的椅子上的雷欧兴奋的欢呼着，显然乔波尔斯基的解释是正确的，激光束就是一个开启信号源的钥匙。
本帖最后由 wzxb 于 2015-1-14 03:37 AM 编辑
第十五章 深度分析
经过了近半个月的衰变，铅室里的摄像机捕捉到一个完整的图案。当平塘天文台接收到朱德号的信号，他们看到的还是有两个符号组成的图案，他们明白这是隐藏在二进制代码中的图案。可是没有人看得懂这到底是在写着什么？
雷欧认为先不去管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
“不要往深的去想，这是个死胡同，要往浅的方面去想，外星人是努力让我们明白其中的信息的，既然已经向我们打招呼，他们绝对不会用这些信息和我们捉迷藏的。”
欧阳不大理解地看着雷远。
“你的意思是？”
“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分析这些符号，也许这些符号是组成一个图案，比如一张画的一个墨点——”
电脑给铅室中的摄像机发出了一个指令，过了一分钟画面上的比例变小了，但依然看不出什么。
“继续！”
工作人员把图案缩小到一万倍的时候，画面显示出一个模糊的图案，有如一团白色的云雾，但还是看不清是什么，但有的科学家看出了这些符号似乎有了一种方向性，已经可以确定是一张图像了，但到底是什么图像却没人明白。有的人心开始跳了起来，难道这张图是向地球人展示这种未知文明生物的长相吗？是否也像人类那样有手有脚。
“这一定是个图像。”
“应该不是平面图像，而是三维图像。”
“接上全息影像装置。”
科学家把全息影像仪上了电脑，朱德号上传来的信息，果然被转为一个三维图像，一个立体的白色云雾状的东西呈现在三围成像仪上。
“星云。”
“对，是星云。”
这激动的时刻反而让天文观测大厅安静了下来，人们把灯全都熄灭了，电脑逐渐提高图像的比例，星云变得越来越小，周围显示出了一现亮点，显然那是一些星星，一会儿又出现了一团云雾状物体，对比着两个星云，终于实验室里发出了惊叹声。
“这是大小麦哲伦星云。”
电脑还在自动提高图像的比例，但显示比例提高到图像的极限之后，整个天文观测大厅里已经布满了整个星空，一个有着四条悬臂的星系在整个大厅中旋转着。大家都被这画面给惊呆了。
“这是银河系的星空图。”
“还包括两个子星系，大小麦哲伦星系。”
这是在座所有人有生以来看见过的最为壮丽的画面，他们仿佛聆听到了静穆的宇宙发出的歌唱，就像是神的呼唤，感觉就像进入教堂，听着圣洁的赞美诗。
可是一个问题横亘在他们的面前，这个未知智慧文明为什么要向人类展示星空呢？
银河系的图案变得暗淡了，画面自动变成了动态的，显示出了一颗会旋转的星星，这些星星上多做了一些标记，还是二进制的数学代码。
“这是什么？”
欧阳明看着那会旋转的星星，至少有二十六颗，这二十六颗同时指向了一个蓝色的星星。
“脉冲星，这些是脉冲星。”乔波尔斯基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嘶哑，“这张图再告诉我们这飞行器是来自哪里的，以及什么时候发射的。”
欧阳明看了看图像，显然没看懂。
“从这个张图可以推测出这些吗？”
“是的，这不是巧合呀。记得一百八十年，NASA一共向银河深空发射了四个探测器，其中先驱者10号和11号带有一块金属板，刻着图案用来向地外文明解释地球的，刻的内容宇宙学家卡尔萨根创作。图上就有脉冲星和地球图案，根据图上的提示，外星文明可以很容易从星空中找到这些脉冲星，并根据图上标示的地球的距离，来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同时脉冲星也就是快速旋转的中子星，由于频率的是会变化的，所以根据这些脉冲星的频率，来推测飞船发射的宇宙时间。我觉得地球人能这么做，外星人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这些脉冲星就是用来给飞行器的发射点和发射时间进行定位的。”
乔波尔斯基看着那蓝色的星星，示意将分辨率提高一些。屏幕上蓝色的星球变大，显示出一旁还有一个比较暗的星星。
“白矮星。”雷欧看着这颗较暗的星星说道，“这个蓝色的星星很大的可能是蓝巨星，二十四个脉冲星所指向的星星显然是由一个蓝巨星和一个白矮星组成的双星系统。”
说到这里雷欧心理多少有底了，这个图案已经排除了很多可能。
“把这图案和银河系的图案重叠起来看看。”
科学家通过电脑，将两个三围图案重叠了起来，三围成像仪上显示着明亮的二十四个脉冲星所在银河系的位置。而这二十四个脉冲星所指向的那个蓝巨星处在猎户悬臂的个点上，而这个位置，在这个尺度上几乎同太阳重叠。看到这张图之后，观测厅里发出了惊呼声。
“天狼星。”
“没错，是天狼星，这个位置有着一个蓝巨星和一个白矮星组成的双星系统，只能是天狼星了。”
各位科学家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8.9光年，8.9光年。”乔波尔斯基激动着念着，“我倾听了一辈子的宇宙电磁波，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号，一度想要放弃，没想到一个伟大的文明就在我们身边。先生们，对于人类来说8.9光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距离，但对宇宙来说，这个尺度实在太小了，他们就在我们家口看着我们，只不过我们没看见而已。”
乔波尔斯基激动地嚎啕大哭。作为天眼计划小组年纪最大的科学家，他已经七十岁了，本来对天眼计划不抱什么希望，但却戏剧性的通过木星的一个干扰发现了天狼星文明。
在经过之后两个月的衰变，铅室的摄影机又捕捉到其他两个图像，相比起第个三维银河星空图像，剩下的两个图像更让他们激动不已。
第二个图像是一个极其机器设计图纸。
第三个图像很只是一种用天狼星文字所记载的一本书。
科学家通过脉冲星的频率推测出天狼星飞行器是在一百三十万年前向地球发射的，通过图中记载的飞行速度，经过推测，飞行器大概在十万年前进入太阳系，并被木星的引力所捕获。那时候尼安德特人开始统治者欧洲大陆，在进化上并受到了智人的挑战。这两个平行进化的人种，刚刚学会保存火种，显然无法听到天狼星飞行器发出的三个物理学常数信号。
虽然还无法去解读天狼星文，但图纸上用的标注大都是二进制数学符号写成的，其中隐含着很多数学和物理学语言，这部分的数据大部分是可以通过推测获取的，毕竟在这个宇宙中都是受同样的物理定律所支配。
经过仔细研究，科学家确定这个机器是一个星际飞船。通过图纸上的二进制符号的研究，计算出这个飞船长达二十公里，直径有三公里，吨位至少在千万吨级。这个块头，比起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航天器朱德号也要大上五十倍。光制造这样一艘巨大飞行器已经困难重重，而且最大的问题是，用什么动力来推动这个千万吨级的飞行器呢，热核动力显然是无法达到这种推力的。
不过经过深入研究，科学家发现，这个设计图不但提供了飞船的结构图，还提供了飞船发动机的结构图，甚至对发动机所用的动力系统都做出清晰的说明。所有的二进制数值都表明飞船所用的动力是一种最为科幻的力量——反物质能。
设计图纸不但提供了反物质发动机图纸，还提供了如何获取反物质的工程图。天狼星人似乎有意将一些和飞船制造相关，所应用到的知识都做出了说明，只是这些知识还有待于语言学家进行翻译。
如果说飞船结构图仅仅依靠一些数学和物理学上的推测可以理解大概意思的话，那本用天狼星文所写的书，对大家来说就是一本天书了。
看着三围图像上秘密麻麻的符号，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入手，甚至最简单的是从左边开始阅读还是从右边开始都不知道，没人知道天狼星人的阅读习惯到底是如何。
在经过初步的研究之后，摆在科学家面前有几个要解决的难题。
首先，科学家要追问的是，天狼星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向地球发射这三个图案。
第二，最最关键的是这些天狼星文，这是一切的钥匙，飞船结构图的理解仅限于数学和物理学上的推测，要真正理解它的含义还得对文字去解密，获取隐含在这个图像中的罗塞塔系统。科学家们坚信所有数据中必然隐含着罗塞塔系统，否者飞行器以及其中无法理解的数据都毫无意义。
在想到这个问题之后，欧阳明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他预感天狼星科技的解读将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事件，没有什么可以和他比拟。如果人类能够在未来接触这个文明的话，人类将会开启一扇通向星际时代的大门。想到这欧阳明顿时热血沸腾。
本帖最后由 wzxb 于 2015-1-20 01:44 AM 编辑
第十六章 代达罗斯计划
在获取到天狼星飞行器中所解密的三个立体图像之后，欧阳明打算把天眼计划和殖民星计划落马，将两个科学小组合并起来，按照结构图制造星际飞船，执行飞向天狼星的代达罗斯计划。这个名字来自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英国星际学会提出的在五十年内向巴纳德星发射一个无人探测器计划，当时该计划就叫做代达罗斯计划。欧阳明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为了向伟大的先辈致敬。在两百年前人类就已经有如此宏伟的梦想，现在的人类不至于裹足不前。
当他在军委情报局，把这个粗略的计划报告提交给李永泰的时候，一旁的曹武显得有些不悦。
“你脑子烧糊涂了，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殖民星计划，你现在要让他下马？”
“说实在的，无法控制人口还是无法避免这场危机，而且殖民星计划的周期太长了。现在天狼星飞行器所解密的图案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想想一个在四十年万前就能制造反物质动力飞船的种族，如果我们与他们接触，是能够让地球文明在短期之内有着几个量级的提升。所以我想节省下人力物力去执行代达罗斯计划。”
“需要多少年？”
“至少一百年。”
曹武摇了摇头。
“欧阳，你这是这做梦，大同国际不可能答应的。”
李永泰二话不说，只是咬着烟斗看着三围成像仪上的飞船结构图。
“我们现在的科技有能力制造这艘飞船吗？”
“不能，很多工程需要的技术是我们掌握不了的，比如这个反物质发动机。目前我们全世界的粒子加速器每年所能生产反物质粒子不超过十毫克，而且储存周期低于一个星期。不过这个飞船结构图，还隐含着其他工程图。比如这张——”欧阳明点击了下成像仪，三围图像上显示了一张圆环装的图案，中间是一个球型，“经过我们初步分析这张图是一个超级粒子加速器，建立在一个星球的轨道上，周长至少三万公里以上。如果建立了这么一个粒子加速器，我们能够把反物质粒子的产量提高到每年一克左右。如果发动机的比冲量足够高的话，只要二十克的反物质粒子，就能让我们从天狼星飞个来回。”
李永泰抽了口烟，沉默了一小会才说道：
“我看这图的价值不仅仅在飞船，其他基础工程图也非常有价值。不过，这个天狼星工程图必须掌握在东亚联盟的军方手中，整个工程计划由我们指导。”
在军委点头之后，天眼计划小组和殖民星计划小组进行了合并。其中的骨干是天眼计划小组，因为解读天狼星科技首先要完全掌握天狼星文。欧阳明再次邀请周玲担任代达罗斯计划的组织者。在经过三个月努力，周玲领导的计划小组制定了初步的代达罗斯计划。虽然天狼星文还是没有被解密，但工程图上的数学符号多少得到了科学家验证，凭借这些被验证的知识，科学家还是多少掌握了星际飞船的所需知识的一个轮廓。
在研究有了一部分进展之后，欧阳明就迫不及待的做出了代达罗斯计划的初步方案。雷欧觉得欧阳明有点急躁了，但欧阳明认为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如果末日危机到来之前都无法让代达罗斯计划上马的话，危机到来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在做出代达罗斯计划初步方案的一个星期后，欧阳明通过东亚联盟的军委向大同国际未来理事会提交了这个计划报告。
他没有得到肯定和否定的回答，只是被告知计划的审批等到五月份三亚会议，正好东亚联盟是轮值主席。未来理事会只派了一个调查组，来了解执行代达罗斯计划。
出于保密的原因，代达罗斯计划不对外公开，参与这个小组的人员只有六个人。由两个语言学家、两个物理学家、两个哲学家组成，主要讨论的是人类同天狼星人接触所可能出现的伦理和道德问题。
在距离三亚会议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调查小组在东亚农历新年前两个星期来到了贵州平塘他天文研究所，这里暂时作为代达罗斯计划的总部。调查小组主要听取了三个人的报告，一个是欧阳明、一个是冯雷欧，还有一个是乔波尔斯基。
会议大厅是个漏洞状的，周围是个圆形的阶梯，中间巨大空间是用来做三围投影的。调查小组看着中间的一个飞行器的图案，几乎是从天狼星飞船工程图上完完全全的拷贝下来。欧阳明走到了最下级的台阶用手中的电子笔点击一个缩小的三维飞船模型。
“这是我们根据飞行器中飞船结构图制作的一个三维模拟图。当然整个代达罗斯计划绝不仅仅是制作这艘飞船，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我们是把整个计划分成三期。在第一期首先进行飞船动的发动机工程。经过初步的研究，我们得知，这个重达一千万的吨级的星际飞船是以反物质为动力的，这首先要建筑一个巨大的环地球轨道粒子加速器。”
三维图像上显示出了一个环地球状的加速器，从比例尺上显示出他的直径达到二十米。
“这里所需的能量从哪里来的？”
来自欧罗巴联盟德意志联邦的哲学家弗里德里克.马里博士看着三维图像，对欧阳明问道。
“我们打算在环赤道，每间隔一千公里建设一个热核发电场，然后转化成激光，将能量传给近地轨道上的粒子加速器，依靠这些能量来进行反物质粒子的生产。工程虽然浩大，但并未超出我们的科技水平，未来我们至少要建设五十座这样的发电厂。”
调查小组没有对欧阳明的话提出反驳，只是看着这个模拟图，翻着手中的资料。会场上沉静了一小会。马里博士继续问道：
“欧阳博士，我看了您的报告，说这个飞行器是十万年前飞进太阳系的，而在飞进太阳系之前又在太空中飞行了近三十万年，这个数据是哪来的？”
“通过脉冲星的频率得知发射时间，并通过飞船速度推算出来的。”
“正确吗？”
“基本正确，误差率不超过百分之一。”
“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可以估算，在天狼星飞行器从天狼星出发飞往地球之前，这个文明科技已经远超出地球科技水平。在经过这四十万年，我们假设他们之前的文明是一万年吧，现在也该有四十万年了，如果这个文明还存在的话，那将是个怎么样的呢？”
欧阳明耸了耸肩，表示无法回答。
“没错，这个文明对我们就像神一样，人类文明发展不到八千年，已经达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程度，试问一个至少四十一万年历史的文明又会是如何呢？相比较天狼星人来说，人类仿佛就是一只在洼地上爬行的蚂蚁。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给地球发射一个记载着星际飞船结构图的飞行器呢？”
“也许这个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感觉到自身在宇宙中的孤独，于是召唤其他文明，建立一个星际联盟。”乔纳森说出了自己藏在心中的一个观点，他是个乐观的人。
“您觉得一个神一样的生物会打电话给一只蚂蚁讨论星际联盟的组建问题吗？”
“从飞行器的发射时间可以断定，他不是要打电话给我们的，四十万年前，人类还处于旧石器时代，东亚大地刚刚出现了北京人。天狼人显然不会向刚刚学会使用火的原始人发射飞行器的，他们只是向宇宙深空扔了一个漂流瓶，或者说不止一个，只是其中一个，在四十万年之后，被地球上的一种刚刚学会监听宇宙电磁波、掌握量子物理学的蚂蚁截获了，而这种蚂蚁虽然卑微，但已经开始理解宇宙，并同他们一样渴望发现宇宙中的其他伟大生物。我坚信，当一种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比如掌握无线电技术，能向宇宙发射无限电波的时候，一定意识到其他文明也是可以的，这激发他们通过监听宇宙的电磁波寻找其他外星文明，去询问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从而使文明从星球时代进入星际时代。”
“乔波尔斯基博士，我觉得你太过乐观了，天狼星人和地球人在科技和哲学上的差异，就像信息化时代的美国人同石器时代的尼安德特人的差距。很难想象这两个巨大差距的文明能够结成一个平等的联盟。而且他们又是个什么样的种族呢？是否比人类来得高尚，或者比人类来得更加邪恶，这两种可能都会导致冲突发生。欧阳博士如果您和古铎博士的混沌社会学第二定律正确的话，那么我的这种猜想是符合根据的，不是吗？”
欧阳明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对于马克博士所提出但担忧表示赞同。
“不可否认，存在着这种可能性，社会制度是历史与环境的产物。”
来自不列颠联盟的威廉穆勒说道：
“文明的差距隐藏着许多的冲突可能性。我们的文明是站立在最高端的食物链以其他生命为食物而发展起来的。如果天狼星和我们是一样的站立在食物链的高端，他们会为了获取食物理所当然地捕杀、或者奴役我们，因为我们比他们落后，这就同我们屠杀猪狗牛羊一样。所以我认为代达罗斯计划存在着危险性。”
欧阳明有些无言以对，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为什么一定要认为占据高端食物链的生物必然会杀戮低等生物呢？这一百年来我们的饮食习惯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很多人成为了素食主义者，还有一些改而试用人工化合食物，我们正在变得和平。”
雷欧对于威廉穆勒的猜疑提出了抗议，作为一个语言学家他没有这些哲学家那么复杂的担忧。
“可是我们还未摆脱与生俱来的动物性，甚至大部分的人类还是如此，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当前我们还是一种通过捕杀低端生物获取能量的猎人，雷欧博士，你不可否认我们的社会文明也存在着这种动物界法则吧。”
雷欧看了看马克安东尼博士，他是未来理事会的委员，北美联盟的一个哲学家。
“是的，竞争与淘汰是我们进化的基础。”
“这其实就是一种同样的杀戮法则，我们人性以及社会都体现自然界的法则。如果天狼星人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也就是说不以其他生物作为能量来源，或者他们是素食主义者，他们就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当他们看到地球人以残杀其他物种获得能量，他们可能觉得人类这种生物极其极其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人类犯了反生命罪，而杀死一只猪，再吃掉它，在我们看来又是如此天经地义的事情。当他们意识到我们的危险性的时候，也许他们会出于维护宇宙正义的目的先消灭我们。”
“我反对。”雷欧继续提出反驳，“两个种族之间的竞争只会发生在双方发生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出现。罗马人和迦太基人的三次布匿战争就是为了争夺的地中海霸权而爆发的，即便天狼星人和地球人存在着种种不确定性的文明差异，但是相各8.9光年的距离，显然是不存在利益冲突的可能，即便他们认为地球人是一种邪恶的种族也没有必要去消灭地球人，很难相信一个生活在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人会同乞力马扎罗山脚的一只蚂蚁发生利益冲突，而杀死蚂蚁。这种臆断的冲突显然是毫无根据。”
“雷欧博士，我也赞同你的观点，但我们的前提是两个文明接触所产生的后果，如果乞力马扎罗山的蚂蚁跑到阿拉斯加摧毁爱斯基摩人的冰窝，我想他们绝对会消灭这些蚂蚁的，这是生存的竞争。对于现在人类文明来说我们不必要有这样的担心，但我们一旦接触外星文明，将意味着我们有可能踏入星际文明，并有可能从其他的星际文明产生竞争，那时危险一旦到来就是全球性的，关于这种可能到来的毁灭性战争，欧阳博士、雷远博士、乔波尔斯基博士，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欧阳明和乔波尔斯基沉默着，雷欧却斩钉截铁地回答到：
“做好准备了。”
“这是代表一百七十亿人类做出的回答吗？”
这个追问让雷欧也哑口无言了，显然他无法代表整个人类。
马克安东尼博士的提问也许只是杞人忧天，但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天狼星飞行器除了是一种建立星际联盟的邀请函之外，也可能是个陷阱。一个高级文明在引诱其他文明暴露自己的目标，从而成为高级文明的食物。看看西班牙人发现美洲之后给印第安土著带去了什么，人类就能知道文明之间的接触可不是情侣之间那么浪漫。
“难道我们面对这个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除了表示种种的担忧之外就无所作为吗？当年哥伦发现新大陆、阿姆斯特朗登月的那种勇气都哪去了？”
终于在众人沉默了一阵之后，欧阳明用这几个反问打破了沉默。
“欧阳博士，请相信我，”一直没说话的物理学家布朗科博士看着显示屏上的那副巨大的飞船图案，一脸严肃地对着欧阳明说道“我们并不是要责难你以及雷远和乔波尔斯基的提案，只是在提交这个提案之前，你们经过了安全评估了吗？对财政预算、当前政治环境、地球科技进行可行性研究了吗？你们没做好系统的工作，甚至连天狼星文的都没有解密。单单靠数学和物理学知识上的猜测，就要建造一艘千万吨级的星际飞船。我想如果现在将代达罗斯计划提交给未来理事会，估计委员们看都不会看直接给扔进垃圾桶了。”
会议在布朗科的追问中结束了。六个调查员对代达罗斯计划理性的责难，让欧阳明和雷欧认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年轻，飞向天狼星是何等伟大的壮举呀，仅仅靠几个年轻人的几张稿纸显然是不够的。